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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封印 魔王觉醒摺上原(1 / 2)



「梵天丸!你为什么让辉宗大人这么轻易丧命了!」



回到米泽城的义姬将一脸平静主持完辉宗葬礼的梵天丸叫到自己的房间,劈头就是一顿痛骂。



对于自己的失控程度远比预期严重,义姬感到相当困惑。



失去辉宗的打击意外撕裂了义姬的心。



面对义姬盛怒,梵天丸只是害怕得呻吟,迟迟不敢开口回话。



「很多家臣都认为是你谋杀了妨碍你的辉宗啊。你做事应该比任何人都还要小心的才对啊……!」



「母亲大人,那是──」



「你以为我这个做母亲的为什么对你如此严苛?就是因为我们母子来自最上家,所以我才会用这种方式,用那么久那么久的时间来洗刷企图窃据伊达家的嫌疑啊!」



「母亲大人,请、请听我说!」



梵天丸抬起头来。



她的表情十分僵硬。



就算在梵天丸传达父亲死讯的当下,母亲依旧不肯对她表露温柔。



甚至还不断责备她,不给梵天丸解释的机会……



会不会告诉母亲大人真相后,她非但不会高兴,反而会更生气呢?



这种不安袭上梵天丸的心头。



压抑不住激动与震惊的义姬朝著犹豫不决的梵天丸大喊:「快说啊!」。



这对不擅感情的母女隔著能够感觉到彼此呼吸的距离互相瞪视。



「这件事还请母亲大人保密。其实父亲大人还活著。」



「还活著?」



「这是一项计策。」



「计策!?」



「这是为了让南奥州再次组成联军的计策。是利用这起件事散布丧父的梵天丸在盛怒下打算将南奥州化为火海的假谣言。」



「你为了打胜仗而逼迫辉宗大人诈死吗!?」



「父亲大人此时已经踏上巡回参拜之旅了。」



「梵天丸,你这个孩子怎么做出这种事!你不知道辉宗大人有多么爱你吗?你这个不孝女!」



义姬气疯了。



「母亲大人,我话还没说完!」



「葬礼都办好了,事到如今说什么都太迟了!我不想听你辩解!」



「我不是要辩解!」



一股怒意冲上脑门的梵天丸也大吼说:



「说到底,还不是因为母亲大人要我当奥州霸主,不,要我当天下霸主吗!」



「我不记得说过可以为了夺取天下而害辉宗大人诈死啊!」



「您为了实现夺取天下野心而严格训练我的时光都是假的吗!」



「老是玩弄那种卑劣计谋,你就没有堂堂正正与人对战的觉悟吗!?」



「您根本已经认定我故意做出那种不孝之举嘛!」



「什么认定不认定,事实就是你已经害辉宗得当个死人了!」



「为什么您笃定我不会因为与父亲大人分离而难过?为什么不会察觉梵天丸的心意,温柔地安慰我呢!母亲大人您果然打从心底讨厌我吧!?」



「梵天丸……」



「母亲大人就只会疼爱竺丸!」



「……滚出我的房间!」



「出去就出去!」



虽说梵天丸与义姬因为辉宗葬礼一事大吵一架,不过辉宗逝世的假消息为梵天丸再次带来了胜利的契机。



本来南奥州联军还在犹豫是否该重新集结,不过因为他们私下盛传「伊达政宗带领穿著白色丧服的军队打算将所有人赶尽杀绝」的传闻而害怕不已,于是便陆陆续续聚集到芦名家的根据地‧会津。



梵天丸并没有刻意散播白衣丧服军队的谣言。



不过这则谣言却迅速地在南奥州传了开来。



这或许是离开米泽、前往巡回参拜之旅的辉宗所立下的功劳。



正当梵天丸与小十郎、成实开会决定真的要组织一支白衣军时,另一个意外的「好消息」传了进来。



「北奥州的大崎家开始攻打伊达家领地。你们怎么看,成实、小十郎?」



「现在立刻挥军北上、打倒大崎吧!」



成实就像毛毛虫一样只懂得往前进,她一开始就没有后退的想法。



「大崎家是最上义光妻子的娘家,公主。这代表了最上义光在背后策动大崎家啊。」



另一方面,小十郎则是个性冷静,规划战略时小心谨慎、步步为营。



尽管这两人经常像这样在军事会议激烈争论,不过最后做出的结论往往在双方之间取得良好平衡。



她们都是优秀到我配不上的好家臣啊──梵天丸这么心想。



「小十郎,那些分析不重要啦。要是不回应对方的挑衅,这样会有损公主名声的。」



「成实大人,如果现在和最上义光起冲突的话,事情就麻烦了。我们还有南奥州联军这个敌人,应该先攻打会津才对。」



「你的意思是放著北方领地不管吗?」



「那是个状况复杂到一言难尽的地方,就由我当使者去和大崎军谈判吧。」



「太消极了!这样只会落得被当成人质的下场啊。」



成实说的没错,小十郎的话也有道理。



「梵天丸我很讨厌那只老狐狸呢。」



所以就北上与大崎一战吧。咯咯咯──梵天丸平静地如此宣言。



「喔喔,说的好!请让在下成实打前锋吧!」



「公主?那会津怎么办?」



「小十郎和成实,你们前往南边的前线‧猪苗代城。芦名一定会为了夺回猪苗代城而攻过来。拜托你们守城了。」



猪苗代城于猪苗代湖东北,是芦名家的分家‧猪苗代盛国的居城。猪苗代家从以前就和芦名家关系很差,特别在芦名盛隆继承芦名本家后,猪苗代盛国眼见自己身为堂堂芦名分家当家,却由臣属于芦名家之二阶堂家出身的盛隆当上继承人。为了此他非常不快,于是小十郎立刻说动猪苗代盛国倒向伊达家。



这座猪名代城距离会津芦名家的本城‧黑川城相当近,在猪名家倒戈至伊达家后,这座城可说是最南端的前线。



「公主,先不论小十郎,怎么连在下都要留守啊!?」



呜啦、呜啊呜啊!──成实泪眼汪汪地抗议。



「一旦与义光开战,夫人肯定会更生公主的气的。光是老主公丧礼一事就已经让两位吵到现在了。」



「我才不管。反正无论现在再怎么惹恼母亲大人,她讨厌我的程度也不会比现在高,再说──」



「再说?」



「教育我要成为天下霸主的人不就是母亲大人吗?如今我已觉醒成启示录之兽,不可能停下脚步了。」



梵天丸气得脸颊胀鼓鼓的。



小十郎相当忧心梵天丸与义姬险恶到不愿意对话的关系。



明明只要公主坦率地对夫人讲明:「是父亲大人自己提议举办葬礼的」就可以解决问题了;不过却不知她们两人为什么无法对彼此吐露真心,进而导致误解、不睦接连发生──这点也使得小十郎感到焦虑。



即使她偷偷告诉义姬辉宗葬礼的真相──这件计策是辉宗所想的,义姬也不愿相信小十郎,并认为那是小十郎为了帮梵天丸开脱的话,结果并没有放下她的愤怒。



小十郎还担心另一件事。



就是梵天丸难以驾驭的邪气眼。



「公主,那个使用完整版邪气眼击溃南奥州联军的战略该怎么办啊?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只有在特定日子才能使用完整版的邪气眼。要是错过这回的话,短时间内就遇不到下个机会啰。咯咯咯。」



「没错。」



公主已经决定往北了,你就闭嘴吧,小十郎──成实凶巴巴地大喊。



「到时候再说啦。反正只要再开发新的秘密兵器就好了。」



「成实大人。新武器的点子没那么容易想出来的啦。」



「小十郎你操心过头了。在下已经试造了毛毛虫型战车。那是只能往前冲锋,完全无法后退的梦幻战车喔!」



「那什么鬼啊。碰到要撤退的时候不就完了吗──」



「不要撤退就好啦!」



「太强人所难啦。」



「总而言之,公主往北一事已经决定了。我们得死守猪苗代城喔,小十郎。」



「用来扮邪气眼的那套装备该怎么办啊,公主?」



「不能把那套装备带去北边,最好运到南边的猪苗代城喔。咯咯咯。」



「也就是说,您已经想好对策了吧!」



「嗯,多亏了老狐狸这次的行动呢。不过,厚著脸皮加入联军的兼兼动向让我很在意,就来赌赌看吧。」



「万一联军全力攻打猪苗代城的话……」



「你们就尽量撑到我回来吧。拜托你们啰。」



「「遵命!」」



一于是梵天丸率领伊达主力军北上,目标是大崎军。



而小十郎、成实则是带著为数不多的部下坚守猪苗代城,与南奥州联军对峙。



南奥州联军集结于猪苗代湖南边的会津黑川城。



之前在人取桥之战因为所派遣的夜袭部队遭遇邪气眼而全军溃败的北关东常陆佐竹军也重新加入战局。



不过,这次联军的主导权并不在佐竹军手上。其当家‧佐竹义重仍在关东与北条对峙,无暇分身前来,因而改由家臣率领援军参战。



然而,连自己的家臣团都无法统率的芦名盛隆根本无力指挥奥州诸将。



因此联军必须从佐竹、芦名两家之外的大名中选出指挥官,但除去佐竹与芦名,参战势力中再也没人拥有那么高的地位。芦名家退隐的名将‧止止斋虽然活著,但却年老病衰。即便有调兵遣将的智谋,身体也不堪负荷。因此,奥州诸将难以在彼此之间选出指挥将领。



不过,若是没有身怀将才之人指挥这支临时联军,就一定无法战胜伊达政宗。在前一场战役中,联军于前哨战大胜后诸将行动不一,导致胜利拱手让给了伊达军。诸将这次也学到了教训。



于是──



「呵呵呵。就由在下直江兼续担任幕后军师,为诸位带来胜利吧!」



越后的上杉谦信正以关东管领身分率领关东诸将和侵略关东的新兴势力‧北条氏交战。在这段期间,她保证依靠她的关东诸将对自身领土的所有权,没有夺取那些人一寸土地。



谦信的义将之名早已传遍了整个奥州。



直江兼续年纪轻轻就成为谦信的心腹,被谦信派来守护奥州的秩序。



畏惧因丧父之痛而大发雷霆的梵天丸,南奥州诸将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计较太多,于是慎重地迎接他们原本敌视的直江兼续,并将指挥权交给了她。最上义光那个「满脸得意的臭小鬼」的预感应验了。



这天,军事会议正讨论得沸沸扬扬。



得知「伊达军已挥兵北上」的消息后,诸将意见纷陈、无法达成共识。



「最上大人遵守约定呼应我们的起兵了!」



「应该趁现在拿下伊达军的南方据点‧猪苗代城啊。」



「这么做会对那位魔王的愤怒火上浇油的。」



「都已经聚集如此兵力,难道还不开战吗?」



「不对,不是不开战。应该等最上义光大人击败伊达政宗再说吧。」



「那不就是袖手旁观吗!」



「我们还没解开六六六之谜吧。」



「对啊。数字六六六的谜题根本还没解开啊!」



「启示录之兽大发雷霆了。南奥州会像曹操经过的徐州那样猫狗不留啊。」



过去中国的三国时代有位名为曹操的知名智将,年轻时曾在盛怒之下对徐州人民大开杀戒。



起因是其父在路经徐州时遭到杀害。



因为现在的梵天丸恰如当时的曹操,所以诸将都相当害怕。



「南奥州一带又出现新的预言文告了。」



兼续傻眼地说:「你们这群家伙也太害怕梵天丸了吧」而诸将则是将梵天丸写的新版诡异文告呈给她看。



『又赐给他说夸大亵渎话的口,又有权柄赐给他,可以任意而行四十二个月。』



这是伊达政宗大言不惭明言她会在奥州恣意妄为三年半的预言啊──已经完全变成启示录研究专家的小高城主‧相马义胤一脸认真地解释。



『又行大奇事,甚至在人面前,叫火从天降在地上。』



这段话预言了伊达政宗将会运用目前还是一团谜雾的可怕邪气眼打击敌人心理。看来邪气眼是从天上来的!



『第五位天使吹号,我就看见一个星从天落到地上,有无底坑的钥匙赐给他。他开了无底坑,便有烟从坑里往上冒,好像大火炉的烟;日头和天空都因这烟昏暗了。有蝗虫从烟中出来,飞到地上;有能力赐给他们,好像地上蝎子的能力一样。』



在即将到来的决战中,空中的星辰会坠落地面。我们已经知道这颗星预言了邪气眼的发动,不过当其发动时竟然会产生烟雾,使太阳、空气变得昏暗,还会从烟雾中冒出大量蝗虫袭击人类。



很难想像这是人类做得到的事情。



啊啊,啊啊,可怕的启示录之兽‧伊达政宗!



『我被圣灵感动,天使带我到旷野去,我就看见一个女人骑在朱红色的兽上;那兽有七头十角,遍体有亵渎的名号。那女人穿著紫色和朱红色的衣服,用金子、宝石、珍珠为妆饰;手拿金杯,杯中盛满了可憎之物,就是他淫乱的污秽。在他额上有名写著说:奥秘哉!大巴比伦,作世上的淫妇和一切可憎之物的母。』



骑乘在兽上的女人肯定是指伊达政宗的生母‧义姬。义姬怀了南蛮人的孩子嫁入伊达家,简直就是个淫妇。这篇文章正是伊达政宗为启示录之兽的铁证啊!



「够了,听得我头好痛耶。别再扯梵天丸那些莫名其妙的文章了。」



兼续住在米泽的期间就已经彻底瞭解梵天丸是个喜欢恶作剧的骗人专家,对这类的精神攻击有了抵抗力。



辉宗殿下都过世了,她怎么还是那个样子……真是白担心她了。兼续感到无奈。



(不过最后那段关于一位女性的预言让我很在意。梵天丸自己可能没有察觉,她的内心深处似乎一直盘据著对母亲的畏惧啊。)



再说若不是梵天丸将这些南蛮魔族活动搞得如此夸张,上杉谦信本来还愿意支援她的。



为什么我会为了打败梵天丸而跑来奥州这种地方啊──想到这里,兼续就想回越后了。



「如果再等一下的话,就可以解开六六六的秘密了。」



「不用解开也没关系。」



经过前一轮的交战,兼续差不多掌握了梵天丸的作战方式。



她的战术简单来说就是靠情报战与虚张声势的演出来打击敌方士气,在双方正式交锋前逼溃敌军,简直奸诈狡猾到了极点。



这根本不是正派武士该用的方法。



但另一方面,这么做也能够避免士兵无端牺牲。



若是两军对垒时都选择正面冲突,且双方实力处于伯仲之间的话,就会造成莫大死伤。



上杉谦信曾经在过去与武田信玄于川中岛激烈交战。



两支被誉为日本最强军队的全面战争以凄惨的结局收场。双方互不相让,以致迟迟无法分出胜负。川中岛尸横遍野。武田信玄失去其左右手,即身为妹妹的信繁;而上杉谦信也体悟到「这是一场愚蠢的战争」对两军众多将士战死深深感到懊悔。



兼续不想重蹈那场悲惨战争的覆辙。



谦信也不希望如此。



更别说对手是梵天丸。



尽管她是个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乖辟小孩,但也是爱姬的姊姊啊。



(没错。为了不让小爱殿下悲伤,一定得让梵天丸安分下来才行。)



上杉谦信只期望奥州恢复秩序,并不打算毁灭梵天丸。



兼续心想:倘若梵天丸如谣传所言,打算执行歼灭一切的战术,谦信大人无疑会取下梵天丸的首级吧。不过,谦信大人还是希望梵天丸在彻底被邪恶污染前救她。如果只是用可怕的文字散播那些文告的话,那就还有得救。



「重点就是揭穿梵天丸的诈术吧。」



辉宗的死应该是意外。兼续救回辉宗时,他没有受到任何损伤。



所以兼续很确定能够用对话解决辉宗的问题。



接著只要在战场上解开梵天丸的神秘邪气眼之谜,梵天丸应该就会下跪道歉说:「对不起我错了,兼续小姐」并回到米泽吧。



「直江大人您──」



「解得开邪气眼之谜──」



「还有六六六的秘密吗?」



「首先要收集情报。目睹邪气眼的佐竹军目击者呢?」



「那些人都因为害怕作祟而逃走了。」



「全力把他们找出来,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作祟的。」



「不对!伊达政宗继承了南蛮人血脉,她真的遭到作祟了!」



「那个人一开始就不该待在奥州啊!」



兼续不禁把军配团扇重重朝桌上一拍。



她激动地咆哮:



「少一副什么都懂的样子~~!!」



那震耳的吼声难以想像来自一名纤弱少女。



简直就像毗沙门天附身下发出的雷霆盛怒。



诸将不禁畏缩地跪伏在兼续脚下。



「再有人敢提到梵天丸出身,我直江兼续二话不说当场处斩!如果还当自己是武士的话,就给我知耻一点!」



众将畏惧兼续的盛怒,谁也不敢反驳。



(梵天丸,你企图用恐惧来征服奥州的野心就由我来阻止。)



兼续对梵天丸与其家人,还有淡淡爱慕著的片仓小十郎都很友善。



她本来对这场仗没什么兴趣。



然而,现在不同了。



梵天丸那过分夸张的表演迟早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局面。



当梵天丸本人察觉木已成舟时,恐怕就无法回头了。



(谦信大人成为毗沙门天的化身还好。毗沙门天是救济世人的正义之神。然而,如果换成是毁灭这个世界的魔王……梵天丸,这样真的好吗?只要能在这个世界取得安身之所,你真的不惜化身为那种怪物吗?)



兼续一边凝视著奥州地图,一边在脑中以惊人速度缜密地规划战略。



「伊达军与大崎的战争只是为了引我们出兵的饵。梵天丸必定会掉头回到会津。届时我将会揭开邪气眼之谜。只要揭穿她的虚张声势伎俩,我这个尽得谦信大人真传的战略家就能够一举打垮伊达军那种货色的。」



只要解开邪气眼之谜,根本不必打什么像样的仗。梵天丸所率领的伊达军就会瞬间溃灭的。



兼续慷慨激昂地对奥州诸将演说。



「可是万一她发起歼灭战的话,人民会沦为牺牲品的。」



「梵天丸不会那么做的,她只是个喜欢装坏的小鬼头罢了。」



「你是说她在虚张声势?」



兼续握紧一整叠梵天丸写的文告轻声说:



「梵天丸,被野心蒙蔽的不幸之人啊。我会驱散你的恶梦的。你就与爱姬殿下在米泽过著平静生活吧。」



「直江大人,在伊达军南返前夺回猪苗代城吧。」



「对方兵力稀少,而我方拥有超过两万的大军,放著那座城不管会影响到士气的。」



「该城是由片仓小十郎大人镇守,没那么容易攻下来的。我很清楚,那个人是有实力成为奥州霸主的人才,但却不知道为何偏偏醉心于梵天丸……」



这点实在让人不解,究竟是为什么呢?只能猜是她生错地方吧。



尽管不过是个梦想,但我多么希望与小十郎殿下在越后为了正义并肩而战……兼续难过地叹了口气。



然而,她没有打算在这场仗手下留情。即便想这么做,她的自尊也不容许。



万一那么做的话,非但对小十郎失礼,自己也没有资格侍奉上杉谦信了。



兼续终于体会到,要贯彻义战得具有多么强的意志力。



「我明白了,那就攻打猪苗代城吧。只要在伊达军回防南部前打下猪苗代城,梵天丸就只能退守米泽,而这场战争就结束了。」



「如果打不下来呢?」



「打不下来的话,就会在磐梯山山脚下的摺上原进行决战吧。到时候我会亲自拆穿什么邪气眼的底细的。」



猪苗代湖的东北有片仓小十郎用计夺来的猪苗代城。



从黑川城出兵的两万南奥州联军通过磐梯山底的摺上原往东进军,前往猪苗代城。



仅带领少量部下镇守猪苗代城的小十郎与成实正在等候梵天丸从北方回师。



靠著黑胫巾组的间谍活动,他们已经得知兼续当上联军军师的消息。



「直江兼续那个家伙来势汹汹啊。」



「看来我们完全被上杉谦信当成坏人了。该说是自作自受呢?还是因果报应呢?」



「那个兼续不是曾经借住在公主家吗!」



「这是两回事。直江大人是位正直的武将啊。」



「怎么可以让她得逞啊!只要有我成实在,猪苗代城永远不会陷落的!可恶,要是毛毛虫型战车完工的话就好了!」



「话说回来,谦信明明打算保护公主,但为什么断定我们是坏人呢……」



「应该是我们散播一堆奇奇怪怪文告,而且还散布杀戮战争谣言的关系吧。」



「对啊。说到底,公主之所以变得那么莫名其妙,这都是小十郎害的。」



「咦?绝对不是我啦。没有我的话,公主的症状会更严重耶。」



小十郎一直待在后方拚命阻挡狂喊:「准备开城出击」的成实。



只要撑到梵天丸抵达,就可以在摺上原展开决战了。



不过,身为进攻方的兼续也看穿梵天丸的战略,出尽全力,打算在那之前攻下猪苗代城。



接下来就看是梵天丸的奇策技高一筹,抑或是兼续堂堂正正的智谋会获得胜利了。



就在城内米粮耗尽、喜欢虫子的成实开始将「虫虫点心」分送给将士的那天。



兼续的包围网相当完美。尽管猪苗代城在小十郎、成实两大将领的努力下勉强保住,但长时间守城已经使守军的士气、体力到达极限了。



兼续也确信,今天就可以夺下此城,一大早便不断发动猛烈攻势。



惊觉这样下去不行的成实将她珍藏的「虫虫点心」分给了小十郎与士兵们。



「快尝尝吧!这是用味噌腌渍的灰蝶蛹!外层坚硬里头饱满多汁,而且还富含营养喔。既好吃又滋养喔!」



「我不用了……」



「快吃!饿著肚子没办法守城的,小十郎!」



「至少给我煮蝗虫吧。」



「呜啦!你难道忘记现在吃不到蝗虫吗!」



成实的爱虫公主外号在伊达家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她喜欢虫子甚至喜欢到拿来当成食物。



守军士兵看著成实与小十郎斗嘴的模样,也跟著热烈讨论到忘了饥饿。



「话说回来,她是怎么搜集到那么多昆虫的啊?」



「是拿城里储存的蜂蜜当饵抓到的。」



「那直接吃蜂蜜不就好了嘛I!」



最后,就在成实、小十郎率领的守军有如最终奋战般努力抵挡猛烈进犯的敌人时,梵天丸的两万大军终于现身了。



梵天丸究竟是如何在面对大崎军与最上义光援军时顺利从北方战线逃脱,此时尚且无法得知。



最上义光那只老狐狸竟然就这么轻易让梵天丸军队在没有损伤的情况下撤退了。



成实惊讶地瞪大眼睛说:「公主八成又耍了什么花招吧」。



「啊啊,公主。这下子终于能从整天吃虫的生活解脱了!」



「什么嘛。我本来还打算开始养虫呢。」



「成实大人。根据南蛮历,就是明天。明天就是能够使用完整版邪气眼的日子了。」



小十郎喃喃说:「虽然勉强赶上了,但直江大人在敌营一事让我很担心啊」。



另一方面,尽管兼续差一点就打下了猪苗代城;不过她也对不需要夺走小十郎性命一事松了一口气。同时她也做好了「最上义光计谋失败了啊。接下来就由我和梵天丸交战并击败她吧」这样的觉悟。



两万联军解除了对猪苗代城的包围,掉头转进磐梯山底的摺上原。



决战前夕。



联军在摺上原西侧,伊达军则是在东侧布阵。



兼续是继承上杉谦信战略思维的才女,不过这是她是第一次指挥如此庞大军队展开野战。



「原来谦信大人一直都在这么紧张的气氛下战斗吗?」



建议夜袭的人、提议暗杀梵天丸的人,许许多多的将领都聚集到兼续的营帐。



用「我不搞夜袭、暗杀」的答覆赶走那些人后,兼续就一直静静地等待。



她在等佐竹军那些逃亡士兵的调查报告。



也就是邪气眼目击证人的说词。



接著,上杉家旗下忍者「轩猿」带来了那些情报。



「──兼续大人。我们已经掌握邪气眼的真面目了。」



「辛苦了。」



「那果然是煽动人类恐惧心理的伎俩,并没有什么南蛮来的野兽。」



「没有用拷问之类的方法逼问那些人吧?」



「他们丧失了对邪气眼的记忆,所以是用催眠术问出来的。」



「丧失记忆?」



「应该是惊吓过度,使得身体自动忘掉了那段记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