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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1 / 2)



清水惠的葬礼结束的第二天,也就是盂兰盆节结束的日子,寺院接获安森义一过世的消息。接到通知之后,静信心想义一还是逃不过这一关。昨晚敏夫和丸安木料厂就分别通知寺院义一病危的消息,长年卧病在床的义一身体状况不佳,任谁都看得出来他已经时日不多了。



或许也因为如此,电话那头的安森一成语气十分平和,似乎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一成在电话中表示安森家的成员今年全都陪伴义一渡过盂兰盆节,义一走的十分安详,内心没什么牵挂,平静的态度也让静信得以在电话当中慰问对方。



木料厂在一成先生的经营之下蒸蒸日上,和也娶到一位人人称羡的好媳妇,我想义一先生应该没什么遗憾了。



是的。电话另一头的一成似乎露出微笑。唯一的遗憾,大概就是没亲眼看到曾孙出世吧。不过媳妇真的十分能干,父亲在世的时候直夸和也眼光不错呢。



那是当然。



内人和小犬夫妇帮了不少忙,父亲直到最后一刻也不出声埋怨,这点我真的很感动。



的确如此。静信很能体会一成的心情。照顾慢性病人是一件十分吃力的事情,感同身受的静信明白安森家所付出的努力和心血。



无论是一成先生或是义一先生,真的都辛苦了。



哪里哪里,这是为人子女的分内之事。



两人的对话到此结束。



义一先生去世了吗?



等不及静信放下话筒,光男马上开口询问。



嗯,刚刚过世的,在国立医院。门前的德次郎先生是安森家的亲戚,我想大概会改由田茂家的定市先生担任治丧主委。



光男叹了口气。



义一先生过世的话,阿角的父亲和兄长也得过去帮忙才行。



静信点头。



安森义一是前任信众代表,之后才将位置让给弟弟德次郎,同时兼任治丧主委,是寺院不可或缺的重镇之一。如今这么重要的人物不幸过世,他的葬礼可不是静信和其他僧侣所能独力完成的,必须额外聘请其他住持或是副住持等级的僧侣前来诵经,戒名也必须咨询总本山之后才能决定。



这下子可有得忙了。池边吁了口气。不过跟小惠比起来,倒是轻松许多。



鹤见皱起眉头。



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



可不是吗。面对黑板的光男也频频点头。



说轻松倒还真的轻松不少。秀司和小惠都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法事,办起来格外费神呢。



光男的说法得到在场所有人的赞同。



静信觉得这是正常的死亡。虽然一样是死亡,义一的死却让人感到理所当然。



卸下重担的老人家重新回归山林。一个人诞生,在村子里渡过青年时期,然后组织家庭,看着儿孙长大之后,结束使命的老人家再度回到枞树林之中。静信仿佛看到踏着泰然自若的步伐朝着山里走去的背影。远离病痛,远离对家人的牵挂,这对义一来说才是幸福的。即将发生的悲剧已经与他无关了。



静信在心中双手合十,突然讶异于自己的想法。即将发生的悲剧到底是指什么?义一长年卧病在床,家人细心照顾也无助于病情的改善,听说这阵子甚至连撑起上半身都很困难。他的痛苦无人能够体会,他对生命的不安更是无人能够知悉。如今他摆脱了病床的束缚,结束除了痛苦还是痛苦的短暂人生,照理说应该是一种幸福才对。然而从另一方面来看,这种幸福是否也来自于即将发生的悲剧已经与他无关?



静信咀嚼自己的思绪,面对内心潜藏的不安。



秀司的死是个悲剧,小惠的也是个悲剧,这一连串的悲剧才刚刚开始而已。



死亡将会蔓延全村,在不久的将来造成无数的悲剧。



静信突然有这种预感。



院长,田岛予研的人来了。



十和田的声音让敏夫从桌上的资料堆中抬起头来。他正在看义一的病历报告,这份报告是国立医院熟识的医生寄来的。义一果然罹患了肺炎,死因是肺炎并发的急性心功能衰退。



来了吗?请把小惠的检验报告抽出来。



清水惠吗?



嗯。



十和田点点头转过身离去。不久一阵气促的脚步声传来,手里拿着一张纸的武藤出现在敏夫面前。



武藤先生,麻烦你了。



敏夫从武藤手里接过检验报告,眼睛扫过报告上面的几个重要项目。血液中的红血球、白血球以及血小板的数量偏低,血红蛋白、血球容量则大幅减少。不过网状红血球数量增加,血铁清、总铁结合能、血铁蛋白维持正常。



敏夫皱起双眉,这实在不是他所乐见的结果。



情况如何?



武藤忍不住出声询问。这时敏夫才注意到武藤还站在桌子前面,一直盯着自己手中的这张检验报告。敏夫很想叫武藤不要多管闲事,然而武藤跟清水有点交情,再说被敏夫诊断为普通贫血的小惠却在几天之后突然死去,这件事武藤或多或少也感到有些罪恶感。







是不是贫血?



敏夫叹了口气。



有贫血的症状,不过不是一般的缺铁性贫血,应该算是我的误诊。



武藤顿时哭丧着一张脸。



血铁清、总铁结合能、血铁蛋白全都在正常值的范围之内。若是缺铁性贫血,这些数值应该会产生变化才对。



可是这份检验报告今天才出来。武藤似乎在替敏夫找借口。没有详细的检验报告,又怎能做出最正确的判断?院长是医生,又不是算命先生。要不是刚好碰到盂兰盆节



别再替我找理由开脱了。敏夫露出苦笑。缺铁性贫血十分常见,尤其年轻女孩子罹患这种贫血的几率特别高,每个医生都会跟我一样做出合理的怀疑。这个部分我没有做错。然而在检验报告出来之前,我就跟清水先生保证小惠的身体没什么大碍,这就是我不对的地方了。



在别人面前承认自己的错误之后,敏夫的心头顿时轻松很多。



你或许认为如果检验报告早点出来,说不定还能及时挽救小惠的生命,可惜事实并非如此。



呃?



敏夫从抽屉里拿出计算器。



红血球平均溶氧量、血红蛋白平均浓度敲着计算机的敏夫大约计算红血球数、血铁蛋白以及血红蛋白的数值。网状红血球也增加不少,看来应该是恶性贫血。



武藤听得一头雾水。



可以请院长解释一下吗?



贫血大致上可以分为三种,恶性贫血、后天贫血以及巨红血球型贫血,其中缺铁性贫血属于后天贫血的一种。导致恶性贫血的原因很多,可能是急性出血或是溶血,或是再生不良型贫血和二次贫血所造成的。可是小惠身上并没有外伤,内脏也没出现大量出血的征兆,胆红素、LDH和haptoglobin也都在正常值之内,[录入者注:LDH=乳酸晚氢?,haptoglobin=结合珠蛋白。前者是将糖分解成能量的?之一,后者是一种急性时相反应蛋白,也称Hp。发生溶血性疾病时,前者会增高,后者会减少。]如此一来,溶血的可能性自然大幅降低。小惠的网状红血球数量增加,也不像是再生不良型的贫血,其他的数值也一切正常。



唔武藤低头思索。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不知道。敏夫随意拨弄着手中的检验报告。原因不明。可以确定的是跟二次贫血脱不了关系,这也是唯一的可能性。人既然会猝死,就表示身体的某部分出了问题,而且还是出在让受过专业训练的医生没办法一眼就诊断出来的地方,贫血充其量只是一种病征罢了。



比如说呢?



我哪知道?就算检验报告当天就出来了,我所能做的也是继续检查,直到找出造成小惠贫血的真正原因为止。然而这种彻底检查十分花时间,恐怕还没找出原因,病患就已经熬不住了。



敏夫的解释让武藤稍稍宽心。



原来如此。



就算把小惠直接送到大学实验医院,用最先进的仪器彻底的做过检查,或是请最有名的医学权威替小惠诊断,我想也不会改变什么。小惠走得实在太快了,短短三天的时间根本做不了什么,连找算命先生算命都来不及。即便算命先生真的找出病因,也不知道从何着手治疗。



这倒是。武藤不知道该说什么。看来只能怪小惠的命不好了。



敏夫又露出苦笑。



说不定除了贫血之外,还有其他的症状呢。那个女孩子有装病的坏习惯,就算只有一点小擦伤,也非搞得大家鸡飞狗跳不可。因此就算她真的有什么宿疾,周围的人八成也不会相信,还以为她又在演戏了。不过现在说这些都只是马后炮,她到底生了什么病,大概真的只有天知道。



小惠已经不在人间,遗体正静静地躺在土里,连日来的高温想必已经让她的遗体开始腐败。敏夫不认为清水会同意解剖女儿的遗体,就算将小惠的遗体挖出来弄清死因也没有丝毫意义。



真是天有不测风云。感慨万千的武藤摇摇头,深深地叹了口气。谁想得到正值花样年华的少女就这样走了。



敏夫点点头。



可不是吗。



走在夕阳之下的矢野妙拼命赶路,朝着上外场前进的她打算造访后藤田家。



站在廊缘往家中窥伺,阿妙只闻到一股线香的焦味从屋内传出,遭逢丧子之痛的后藤田吹正在饭厅里面打盹,头顶上的日光灯开得大大的。从电视传出的欢声与屋内的空虚形成对比,让周遭的气氛更显得凄凉,衬托出阿吹的孤独以及无助。



阿吹。



阿妙站在廊缘频频呼唤。叫了两三次之后,阿吹终于站了起来,看来她是看电视看到睡着了。



原来是阿妙。



阿妙刻意提高音量,仿佛是为了替死气沉沉的阿吹注入一股生气。



我又煮太多菜了,所以干脆做了两个便当。一起吃吧。



露出微笑的阿吹轻轻的点了点头,迟缓的动作让阿妙突然觉得阿吹又老出不少。阿吹的身体缩水了,最近阿妙经常有这种感觉,现在她又再一次的感受到阿吹真的上了年纪。



又麻烦你了。



阿吹对阿妙露出微笑。



别客气,反正我一个人也吃不完。



阿妙走上饭厅,在餐桌上面将包袱巾打开。阿吹站起来到厨房泡茶,厨房收拾得干干净净的,一点也没有正在准备做晚餐的样子。



对不起,家里只剩热的麦茶而已。



没关系啦,下次我顺便带一壶冰麦茶好了。



坐在榻榻米上面的阿妙等着阿吹走回饭厅。阿吹德脚步摇摇晃晃的,似乎十分疲倦。



你还好吧?三餐都有按时吃吗?



阿吹不由得露出苦笑。



最近天气那么热,实在连做饭都觉得懒。



那怎么行?



是啊。阿吹打开便当盒。好香喔。不过她似乎没什么食欲,筷子拨弄两下就不动了,好像是在陪阿妙吃饭一样。



阿吹,有没有考虑搬去跟儿子住啊?



阿妙忍不住询问。已经过世的秀司还有两个哥哥。



我儿子也叫我搬过去,不过



阿吹似乎不太感兴趣。



大家住在一起才有照应嘛。老人家一个人住在这里实在不好。



我一个人可以照顾自己。



等到不能照顾自己的时候,人家也嫌麻烦啦。既然要住在一起,就应该趁着身体还硬朗,可以帮忙做一些家务的时候搬过去才对。否则等到需要别人照顾的时候,儿子媳妇才不想跟你住在一起呢。



说的也是。还是一副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的表情。



阿吹,你的脸色不太好喔。



会吗?阿吹侧着脑袋。



看起来好像生病一样。



晚饭时间躺在榻榻米上打盹,吃饭的时候又没什么食欲。阿妙直盯着儿时玩伴的脸孔。



大概是太累了吧?连续参加两场葬礼,实在相当吃力。



阿妙点点头。老人家对葬礼特别敏感,尤其是熟悉的亲朋好友或是跟自己同年纪的人过世的时候,总是会变得特别沮丧,就好像全身虚脱一样。烦琐的仪式和习俗固然让老人家心力交瘁,发现自己已经到了随时都有可能离开人世的年龄时,那种精神上的打击更是难以承受。真的没事吗?



阿吹点点头。勉强抬起的肩膀,努力挺起的背脊,以及缓缓的上下摆动的脑袋,阿妙只觉得眼前的阿吹似乎失去了生气。



我看你还是搬去跟儿子住吧,这样子才会找回元气。



阿吹低头不语,一直盯着茶杯。过了几秒钟之后,才终于开口说话,声音细若蚊呐。



我梦到了秀司。



阿妙看着露出微笑的阿吹,脸上净是难以言喻的讶异。



我梦到秀司回家了,他回来接我了。



阿吹,不要胡说。



只是一场梦可是我真的不想离开离开村子之后,我就再也梦不到秀司了



阿吹露出慈祥的微笑。做母亲的总是不忍心抛下孩子远走他乡,即使孩子已经先自己而去,阿妙也能体会阿吹心中的不舍。



既然如此,你更该打起精神才对。



说得也是。阿吹的回答依然有气无力。



盂兰盆节过了之后,暑假就会变得特别悠闲。村迫正雄悠哉游哉的走出店里。年迈的父亲脸色一沉,正打算叫儿子留下来看店,正雄却一溜烟的跑了出来,不给父亲骂人的机会。



走出家门的正雄不知道该去哪里才好。外头的天气这么热,实在懒得挤公车到沟边町。正雄没上什么才艺班,也没补习,若不想走出村子的话,大概也只能去武藤家而已。村子里跟正雄年纪相仿的孩子本来就不多,其中有一半是女生,另一半的男生也多半忙着参加才艺班或是补习,那些人自成一个小圈子,跟老是待在村子里面蜚短流长的正雄他们完全没有交集。



无奈的正雄只好朝着武藤家出发。正雄并不讨厌武藤保和武藤家的人,只是一想到某个讨厌的家伙也会在那里,脚步就不由得沉重了起来。偏偏除了武藤家之外,正雄找不到其他可去的地方,闷在家里又实在太无聊了,他宁愿跟那个讨厌的家伙窝在一起,也不愿意回家看店。



来到武藤家之后,小保的母亲亲切地招呼正雄。爬上通往二楼的阶梯,武雄发现应该正在上班的阿彻居然也来了,连那个讨厌鬼夏野也窝在小保的房间。



正雄暗自抱怨了几句,将视线投向阿彻。



今天不必上班吗?



嗯,我休后半段。



还分前段后段啊?



公司不可能让大家一起休假嘛。谁叫我假请得比较晚,只好休盂兰盆节之后了。



真笨。



哼。阿彻露出微笑。



我是别有意用意的。反正我又没打算去哪里玩,没必要跟公司请连休,倒不如把这个机会让给其他同事,还可以顺便施点小恩小惠。这就叫社会人的处世之道,懂吗?



你可真精啊。正雄一边取笑阿彻,一边斜眼观察夏野。夏野窝在小保的床上翻阅杂志,似乎对两人的话题没有兴趣。



喂,夏野。话才出口,就被夏野狠狠的瞪了一眼,大概是不喜欢别人叫他的名字吧。夏野的反应让正雄感到有些得意。听说你拒绝接受清水的遗物?



是又怎样?



你这个人可真是冷血动物,该不会欠缺了某种感情吧?居然把年轻女孩的遗物说得跟垃圾一样,一点都没有体谅他人的心。



早死就比较伟大吗?每个人都会死,只是时间早晚不同,搞不好我们几个明天就死了呢。



人家才高一而已,你都不同情她吗?



神经病。没有人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死亡这种事其实跟赌博没什么两样。我才不会让纯粹靠运气的赌博影响自己的情绪呢。



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一般人很难想象才高一的女孩子居然就这样过世了,正常人应该都有这种想法才对。清水她一定死得很不甘心。



会说出这种话的人,就表示平常生活一定没什么目标。如果平常就懂得充实人生,就算英年早逝也不会留下遗憾。



所以你就看不起那些死不甘心的人?如果今天换成是你,你又作何感想?



人都已经死了,还管其它人怎么想的干嘛?一点意义都没有。



清水地下有知,听到你这番话一定会很难过。



死人哪儿会难过。



搞不好会从地下爬出来找你哦。



坏孩子会被魔鬼抓走吗?拜托,我又不是小孩子。



阿彻露出微笑。



这叫做乡下孩子纯朴的气质。回去告诉你父亲,他一定会感动得流下眼泪。



真是够了。



夏野阂上杂志,叹了口气。



那我就回家娱亲吧。



嗯,慢走。



举起手跟阿彻和小保道别之后,夏野走出房间。不一会儿,留在房间里的人都听到走下楼梯的脚步声传来。



他以为他是谁啊?



正雄骂了一句,阿彻和小保却没什么反应。两人应该都听到了正雄说的话,却不约而同地直盯着电视上的画面。



那家伙真是够冷血。小保,你不觉得吗?



小保耸耸肩膀。



他看起来的确是很冷酷啦。



不只看起来像,那根本就是他的本性。世界上竟然有那种人,亏你们两个还能跟他在一起。



其实夏野说的也有他的道理。



小保,你还帮他说话?



这不是帮谁说话的问题。我也觉得清水很可怜,年纪轻轻就死了,不过说穿了,那也是别人家的事情罢了。虽然我父亲跟清水的父亲是好朋友,小时候也常常玩在一起,可是现在早就已经过了那个年龄,平常也只有在放学的时候偶尔会碰到她。听到她的死讯时,我当然很惊讶,也有点同情她,不过那种感觉就跟看到社会新闻的时候一样,一点都不感到难过,只觉得发生这种事情真的很遗憾罢了。我想你也应该一样吧?你根本就不认识清水,搞不好连见都没见过呢。



话是这么说没错啦。



不过对她的家人和朋友来说就不一样了,清水的死一定让他们感到伤心欲绝,所以为了迎合他们,我们也不得不装出一副很难过的样子,这是一种做人的弹性。不过你跟夏野讲弹性,恐怕也是对牛弹琴。



问题就出在这里。



我倒觉得没什么关系,反正夏野摆明了就是这样的人。如果周遭的亲人或朋友不幸过世,他也不会在乎其他人是否真的感到难过,说起来他还算是挺有原则的人呢。



这叫哪门子的原则?假设父母不幸过世,对方又拒绝接受父母亲的遗物,脾气再好的人也会气得暴跳如雷吧?如果连这样都不生气的话,那他根本就不是人。



阿彻摇头苦笑。



夏野看似冷漠,其实他是冷眼旁观一切事物。举个例子好了,你刚刚摆明了挑衅夏野,他却不会要我们替他讲话,更不要求我们陪着他一起生气,这种冷静的态度可不是一般人办得到的。



正雄脸色一沉。他觉得阿彻话中带刺,而且句句冲着自己而来。



就算我们替夏野讲话,说你不该这样批评别人,他也不会感到特别得意,顶多就是要我们别管你而已。这是他与你之间的问题,所以应该由他自己跟你解决,夏野在这方面的态度倒是挺坚决。



原来你们都站在他那边。



只是打个比方而已。夏野就是这种人,真的看他不顺眼,别跟他来往就好了嘛,何必把大伙的关系弄成这样?



如果你们没跟他来往,我会动不动就碰到他吗?别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



正雄说完之后,马上站了起来。



你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