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霂言心说一点都不巧，他记得今天顾卿遥和岳景峰在这里有约，鬼使神差地，居然就让司机开车过来了。

他蹙蹙眉，抬手看了一眼时间：“你们约的是八点半，这么快就结束了？”

“恩，发生了一点事情。”顾卿遥心说刚刚设计让服务生行事，还好服务生机灵。

黎霂言的目光却是定格在了顾卿遥的手中：“你拿了什么？”

“啊？”顾卿遥一怔，这才发现自己还紧紧捏着那包药粉，想到这药粉是做什么的，顾卿遥立刻轻咳一声，脸刷地红了：“没什么，这是刚刚……”

“拿过来。”黎霂言的脸色难看无比。

顾卿遥蹙眉：“黎先生……”

“还是说这东西本不该让我看到？”黎霂言冷冷看着顾卿遥。

顾卿遥无奈地叹了口气：“黎先生，你怎么不喜欢听人把话说完？”

黎霂言周身尽是怒意，顾卿遥想到黎霂言发怒的缘由，却是有点想笑，她言笑晏晏地开口将刚刚的事情讲了一遍，这才看向黎霂言，戏谑道：“小叔叔，现在还生气吗？”

黎霂言抿抿唇，顾卿遥叫自己小叔叔的时候，这个明明让他讨厌无比的身份，却也因此变得柔软了三分。

他发现自己好像并不是那么讨厌这样的关系。

轻咳一声，黎霂言道：“抱歉。”

这次轮到顾卿遥意外了：“黎先生也是关心我，我明白的。”

黎霂言笑了笑，道：“你刚刚的做法很聪明。”

“我什么时候不聪明？”顾卿遥笑着眨眨眼。

黎霂言看着眼前的顾卿遥，只是略施粉黛，却也已经十分赏心悦目了，她不过才十八岁，却已经有了这样缜密的心思，做事也不冲动，着实是很适合商界。

“我送你回去。”黎霂言开口。

“恩，也好。”顾卿遥乖乖应下：“那我给梁叔打个电话，让梁叔先回去就好，刚好我有些事情想请教你。”

她如此乖顺的模样让黎霂言忍不住侧过头去，顾卿遥的鬓发随着风轻轻地荡着，没来由地，就像是有小猫爪子在轻轻挠着黎霂言的心尖似的。

只是那时候的黎霂言并不清楚，那样的感觉究竟叫做什么，他只是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帮顾卿遥轻轻理顺了鬓发，这才佯作无事地缩回手来。

顾卿遥显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倒是后面紧紧跟着的萧泽一脸目瞪口呆。

顾卿遥讲完电话，这才笑道：“刚刚和梁叔说了，不过黎先生今晚还有空吗？如果有空的话，我想稍微兜一下，这件事情有点复杂。”

黎霂言微微扬起唇角：“可以。”

他看得出来顾卿遥对岳景峰的态度，也同样能看出顾卿遥对自己不易察觉的依赖，尽管和岳景峰相提并论委实是有点自贬身价，可是……

黎霂言不得不承认，他的心情很好。

“是关于凌筱蔓的，我觉得凌筱蔓很可能和我的父亲有一个孩子。”顾卿遥沉默片刻，这才轻声说道：“而且如果资料属实，那么那个孩子只比我小一岁。”

黎霂言一怔，看向旁边的顾卿遥，顾卿遥微垂着头，眼眶微微泛红了。

第一次，黎霂言感受到了束手无策的滋味。

他迟疑着伸出手，却不知道是否该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