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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节(2 / 2)


  方才调兵时,景谏寻了空,便已将琰王与少将军的情形同他说过。

  纵然不说,胡先生坐镇不归楼,日日守着京里来的消息,心里也有了大概。

  云州远在北疆,京中消息虽时时有人暗中传递,终归不能事无巨细。

  可纵然再简略,每每有了什么新的要紧事,云少将军与琰王的名字也仍始终在一处。

  同进同退,一次都不曾分开过。

  ……

  胡先生静静守了一阵药炉,放下送风的蒲扇,抬起头,看着不怒自威的琰王。

  当初端王在朔方领兵,随军的是云琅。他们偶尔去端王府走动,见到世子,也只记得人很沉默稳重,书读得很好。

  王爷嘴上恼世子木头疙瘩不开窍,却常常拿了萧朔课业去军中同众人炫耀,说是连宫中那位誉满天下的蔡太傅都夸赞过的文章。

  这些年,京中的消息断断续续往北疆传,一年一个样。

  起初随着消息一并来的,是琰王府救下的人。

  后来送来的,就变成了琰王府设法周转、分散隐蔽着一批批辗转送到的粮饷军资。

  ……

  再后来,就成了一条紧跟着一条叫人几乎不敢信的鸿翎急报。

  朝堂动荡,禁军归位。

  大理寺一朝倾覆,太师府惶惶终日,枢密院失了煞费苦心收拢来的兵权。

  连蓄谋已久、来势汹汹的叛军与西夏铁鹞子,竟也被狠狠折碎了爪牙,灰溜溜逃回北疆边境,再度盘踞蛰伏了下来。

  不知不觉间,昔日端王留下的担子,已被两人稳稳当当尽数接过去了。

  “殿下与少将军……太过辛苦。”

  胡先生叫热意在心胸间氲着,却又尽是不忍,低声道:“我等无能——”

  “各执其事罢了。”

  萧朔道:“先生与朔方军共守北疆,若守不住,京城早无可转圜。”

  胡先生不知是苦是甘,扯了个笑,以茶代酒同他一敬,仰头一饮而尽。

  “大业未成,还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景谏知道萧朔脾气,陪了一盏茶,引开话头:“如今朔方军大体安稳,城中情形,还要白大哥先行拆解。”

  “城中情形不乱。”胡先生摆摆手,“代太守庞辖不管军事,朔方军不涉政务,若无变故,尚能彼此相安。”

  庞辖是庞家的一脉旁支,被庞家扔来做云州代太守,无非提前布局,倒不指望他能做什么事。

  这些年来,庞辖在太守任上万事不管,对朔方军更不闻不问。只知道死死攥着朝中调拨的那一点钱粮,挖空心思钻营走动。一心想要入京,再不济也调去个富庶些的地方。

  此番庞家特意从京中来人,无疑也是因为这个庞辖除了占着个位置,实在派不上什么像样的用场。

  “我先入为主,以为殿下与少将军会随大军走。庞家人来得再慢,也总能赶在你们前面……”

  胡先生按按额角,苦笑道:“却不想竟闹出了这样一个乌龙。”

  提前出京、日夜兼程的还没到,最不该在此时到的两个人,竟都已在云州城中妥帖安坐了。

  叫远在京城的老太师庞甘知道,只怕要活生生气歪了胡子。

  “少将军先行一步,暗入云州城,想来定有铺排。”

  胡先生问:“可有我们能帮得上的?”

  萧朔已同云琅商量过章程,稍一颔首,正要开口,神色忽然微动,起身走到窗前。

  胡先生与景谏虽在军中,却都不是统兵的战将,反应得慢了一瞬,在地面的微颤里对视了一眼,脸色随即微变。

  铁浮屠。

  金人的铁浮屠。

  内室轻响,原本该卧床静养的云琅已掀开门帘,迎上了萧朔转回来的视线。

  京城往朔州发兵,消息传到边境,盘踞朔州城的金人早该调兵压境相抗。这几日各方探听,却都没有半点军队调动集结的消息。

  金人也在等。

  等到现在,只会是在等什么人。

  “先生这一场乌龙闹得好……”

  云琅在萧小王爷眼中找到同样的念头,透出些淡淡的笑来:“先入为主,只怕不止不归楼把我们当成了庞家来使。”

  “什——”

  胡先生一怔,随即醒神:“庞家当真投诚了襄王?!”

  云琅看向胡先生,点了下头,走过来。

  昔日端王帐下练兵谋划的轻车都尉,白源是军师将军,不领兵征战,朔方军中的大多数调动军令,却都从他手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