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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看来,他遗留下的东西倒是去被当作遗产,全被猴子瓜分了,夏油杰屈起手指,眸光冰冷,黑紫色的圆球渐渐凝结在指尖。

  既然这群人敢来,也就证明五条悟今晚不在高专,他慢条斯理地走回去,倚靠着床边的橱柜,笑了笑,等着自己所谓上司发号施令。

  太宰治睡眠极轻,刚入眠又被吵醒,是他计划之中发生的事情,却偏偏挑在一个不合适的时间点,他阴郁地望向夏油杰。

  男人一点脾气都没有地冲着他耸了耸肩。

  [遵从您的命令。]

  夏油杰对着他无声地做口型。

  太宰治倒也没指望夏油杰能像他在mafia的属下一样主动不反抗也不合作,除非是被束缚要求,夏油杰就整天窝在猫的身体里,随便找个高专的角落,一动不动地窝上半天。

  太宰治腻烦得够呛,他抱着布偶猫坐在床上,面对已经摸进房间的敌人,他连多给点表情都欠奉,对方第一次碰见这种性格的高专学生,绑走他的时候还特意确认了几遍,生怕绑错人。

  太宰治被黑布蒙着眼睛,这种令平常人害怕不已的场面,对他却是轻车熟路,路上再晃了晃,等他终于感觉大脑清醒了些,发现颠簸已经结束,周身能感觉微弱的气流,看样子应该是什么空旷场所。

  醒醒!

  我还以为是夜蛾正道或者五条悟,结果是这么一个小鬼?

  黑暗中,他感觉眼前更黑了点,眼前应该站了个人:小子,你的目的是什么?

  估计是想成为英雄,高专的那些学生,总是那些目的。另一个暴躁的声音说:我们需要知道他获取情报的途径,之后直接把尸体销毁了,免得五条悟发现端倪。

  蒙眼的黑布被一把扯下。

  太宰治很有经验地眯着眼睛慢慢睁开,免受强光刺激。

  一群身形肥胖,穿着富裕的中年人绕成一圈,视线露骨而令人恶心,他兴致缺缺地打量了一圈,收回视线,发现自己被反手铐在椅背后面,像是受审一样。

  太宰治叹了口气,慢悠悠地抬起头。

  诸位,晚上好。

  第26章

  这就是全部的人了啊。

  太宰治环顾了一圈四周, 感觉完全提不起干劲。

  疲乏。

  虽然漆黑的小矮子天天嘲讽他不好好工作,但实际上他也只不过把一些汇报类工作全部推给了蛞蝓,身为港口mafia高级干部之一, 又被森鸥外每天按头劳动, 他其实每天也挺忙。

  光是去年一年,他在坂口安吾那里的犯罪记录, 估计又涨了厚厚一层, 平均估计一下,一年三百六十五天, 几乎没有哪天是空闲的。

  他估计是港口mafia最勤奋的人, 太宰想。

  但他却很少疲乏成今天这样五条悟充满自我的体术教导直接耗尽了他最后一丝精力,浑身每一块肌肉都充满拉伸过头后的酸痛。

  盘星教的一位高级人员却按捺不住,秘密越多的人越无法忍受暴露的后果,他骂骂咧咧地上前一步:小子,把你知道的全部吐露出来,我们允许你死得不那么痛苦。

  前代教主复活是什么意思?

  太宰治动也不动, 略微掀起眼皮,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犹如一潭死寂的深湖。

  谁允许你这么看人了!中年人无端恼怒起来:小鬼

  池田先生在过去一年内向加茂宗家二男赠送资产六千万,非法诈骗教众五万余人, 贵公子雇佣加茂分家成员加茂忍刺杀小川议员,石井先生将盘星教剩余资料记载与禅院家进行交换,从而拔除

  太宰治充满冷意的声音戛然而止,而被他提到的两个人涨红了脸, 之前出言不逊的男人更是高高举起拳头

  你们现在一定在想我是怎么知道的。太宰投向池田陆,突然扯起嘴角:对吗,池田桑?

  彻骨的杀气。

  被凝视着的中年人无端面色一变。

  他下意识地朝后倒退一步, 等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后,恼羞成怒,顿时从背后取出枪,枪口指着少年的眉心:小鬼,不要太嚣张了!

  他随即发现自己持枪的手正在微微颤抖。

  那是人类被过于庞大浓稠的恶意一瞬间倾注后,不受控制产生的条件反射。

  少年全然放松地躬着背,低垂下头,又叹了口气。

  若是太宰治的直属手下在场,已经大气都不敢喘一口,他们摸不清太宰大人的脾气,却也有自己的生存之道,太宰治毫无疑问是个恶劣透顶的人,敌人彻底断绝希望时露出的绝望之色,尤其能让他发自内心地笑出声。

  为此,他毫不吝啬自己的表演,在最后一刻来临之前,他的敌人通常是狂妄自信到极点的模样。

  如果太宰大人愿意端着面具作出种种丰富表情,特别是露出震惊恐慌的表情,他们就能藉此判断干部的心情绝对不差,至少这时他愿意容忍下属的细微纰漏。

  若是恰好相反,当那只鸢色眼眸毫不掩饰冰冷之意

  夏油先生。太宰的声线毫无温度:我的耐心有限。

  中年人听见他说话,忽地颤抖了一下,目眦欲裂,大腿发抖,声带咯吱咯吱的,发出奇怪声响。

  他重重扣下扳机。

  不、不可能!

  子弹被一层无形的屏障拦住,再垂直砸落地上。

  啊呀,实在抱歉。

  一道温和怡然,而在场所有人都很熟悉的声音说:先解决了些小麻烦,所以来晚了。

  漆黑的正殿门口突然亮起一盏昏黄色的焰火,幽幽绕绕,浮在半空,继而这点焰火蓦地逸散开,星星点点蔓延成不宽不窄的直道,顷刻铺展至少年脚下。

  由暗而生,比黑更黑,污浊残秽,皆尽祓禊。漆黑的帐骤然升起,光线一遍,阴翳将整个盘星教笼得密不透风。

  脚步声一声一声地接近,不太响,却已经有人膝盖一软,摔倒在地。

  都出来!救我们出去!

  被阴影笼罩着的地方,兀然钻出一些训练有素的人,一部分是咒术师,一部分是普通人,无数武器被握在手中,只等开刃见血。

  暗色幽光将盘星教正殿供奉的佛像照得隐隐绰绰,金身似在发亮,身着金纹袈裟的男人慢慢走近,宽大的袖袍被气流吹得慢慢摆动,如鹤羽一般。

  灯火逐渐照亮来人身影,黑发披散,眉眼浅淡,神色也淡淡的,并没有什么不愉。

  诸位,好久不见。

  他和太宰治一般,轻描淡写地和所有人打了声招呼。

  夏、夏油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