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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4章

  在小镇的这段时间里,江别秋只能通过宋恒去了解塔区内的情况。

  自从他的向导死后,宋恒就不曾走出过自己的那间破院子。如果不是江别秋,恐怕现在还在子夜区睡他的懒觉。

  宋恒说,黎明区虽然出现许多精神过载的向导,但尚在可控制的范围。只是到目前为止,除了军区的梨迁,谁也不联系不上黎明塔。

  就连黄昏塔的管理层都不行。

  我重回黄昏塔,发现了一件事。宋恒走在塔内,压低声音道,你们那时刚从地下世界上来,张雨庭就和几个黄昏塔的人来到子夜区,说是要带一些污染体的样本回去。但当时方觉采集过样本,所以罗山拒绝了这个要求。

  他们黄昏塔的人走的时候不是只有张雨庭和方觉吗?剩下的那几个留下来,说是要观察记录污染体。结果几天前,趁着罗山不在,那几人在采集的时候不小心把污染体放了出来,才造成现在的状况。

  江别秋皱眉:故意的?

  应该不是。宋恒说,我在走廊上都能听见他们在里面吵翻了天,互相推卸责任呢。那几个采集人员虽然闯了祸,但也付出代价当场死亡,尸体连渣都没剩下。

  牵扯来牵扯去,原来祸患的根源是自家人,江别秋一时不知该作出什么表情。

  另一边,突然传来一声门被打开的声音。宋恒忙道:他们出来了,先不说了。

  江别秋只来得及看见张雨庭的一片衣角,画面就被宋恒切断。

  相较于黎明塔,黄昏塔内就显得格外混乱。先是故意问责,导致自己的执行长官失踪,后又因为此次的污染体事件乱成一锅粥。

  要知道,向导精神过载比哨兵要严重得多,向导可以影响哨兵,如果不加以控制,他们的精神触网就像一种烈性传染病毒,通过精神海将异能人杀死。

  黎明塔区能控制好这次混乱事件,黄昏塔却还在内乱。

  也难怪方觉总是单打独斗。

  屋子里只有他一个人哦还有路易斯。

  路易斯昨夜醒过一次,状态较之前好些,江别秋冒着风险对他进行过浅度安抚,效果不错。

  他摘下眼镜,坐在门边疲倦地揉了揉眼角。结果一不小心让镜框嗑到地板,啪嗒一声,储存在数据中的全息影像被开启。

  没戴眼镜,看不到影像,只能听见声音。

  还是那段江行知的独白。

  江别秋原本想将它关闭,但听到爸爸两个字时,动作一顿。然后他就这么发着呆,不知不觉让它从头放到了尾。

  结尾处,依旧传来一声刺耳的电流声,紧接着就陷入沉寂。

  这是数据损坏的原因。身后响起一道虚弱的声音,江别秋回头看去,路易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撑着身体坐起来,冲着他抬了抬下巴,你那玩意儿那么老,竟然还能储存全息影像。

  江别秋起身给他倒了杯水递过去:好点没?

  还行,谢谢。路易斯接过,抬头没见方觉,他人呢?

  出去了,说去小镇里看看。

  昨天的意外,一夜过去,两人都默契地没有提起。

  思忆过去需要情绪的累积,两人又都不是情绪外放的人,这样的天时地利,不会再有第二次。

  路易斯见江别秋状态不高,以为他是在为看不见影像的后续而烦恼。他想了想,朝江别秋伸出手道:你把那眼镜给我看看。

  怎么?

  我应该可以修复后面丢失的部分数据。

  江别秋做了个夸张的表情:这么厉害?

  你别那么做作。路易斯结果眼镜,有些无语,我又不只是普通的酒吧老板。

  其实之前在地下世界里,路易斯就在电子设备上展现过惊人的敏感度,一般来说,这种琐碎且需要过滤信息的工作,更适合向导,可路易斯显然在上面已经差不多做到极致。

  想到他孱弱的、一推就倒的体质,江别秋又释然了。

  上天果然是公平的。

  要是让江别秋去做这些,不如给他一拳来得痛快。

  路易斯边在背包里翻找,边炫耀似地说道:你可别小看我,整个人类基地的数据库,甚至黎明塔,我都能轻松地破译进去。

  嗯?江别秋捕捉到什么,黎明塔?

  路易斯动作一顿:对。

  江别秋眯着眼笑道:黎明塔的数据路易斯,我注射过破晓的事,是不是你捅出去的?

  路易斯:

  路易斯:我什么也没说。

  救命。

  方觉看你干的好事!

  为了掩饰尴尬,路易斯只好埋头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修复数据上。

  这幅眼镜外形很古老,但能看出来主人对它的爱惜。路易斯查江别秋的档案时,也曾掠过几眼,知道一些秘密。

  又想起自己刚醒来时,他看见江别秋闭着眼听江行知的声音时的那个表情,一时也有些惆怅。

  其实在那五千个人当中,你还算幸运。路易斯说,至少你还活着,很多人连最后看一眼这个世界的机会都没有。

  江别秋不置可否。

  在路易斯修复数据的间隙,他重新靠在墙边,半躺着假寐。

  幸运这两个字,着实不能用在他江别秋身上。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事于他来说是值得庆幸的恐怕只有一件。

  遇见方觉。

  *

  路易斯的指尖动作很快,随着噼里啪啦的敲击声,各色各样的进度条飞速前进着。江别秋原本只是想闭目养神,结果一不小心就被困意拉进了梦里。

  梦中,他好像来到一片硝烟四散的战场,有人趴在他耳边声嘶力竭地喊着什么,他竭力起身想去听清,但声音却像被隔绝在世界之外,朦胧且不真切。

  就在这时,一只手拍上他的肩膀,隔着衣物,江别秋都能感受到滚烫的触感。

  他被这印入灵魂的热度烫得一个哆嗦,猛地惊醒过来。

  窗边,路易斯还在重复敲击键盘的动作,听见动静头也没抬:马上就好了。

  江别秋坐起来,哑声道:方觉回来了吗?

  路易斯摇头:还没有。

  距离方觉离开已经有数个小时,不知怎么,经过刚才那场光怪陆离的梦境,江别秋心里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他想出去找人,但想起方觉没带任何通讯器,犹疑之际,屋外突然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身。

  方觉回来了,状态却极差。

  他整个人像刚从水里捞起来一般,就连发尾都滴着汗。江别秋扶住他胳膊的瞬间,就被滚烫的热度吓了一跳。

  方觉无力地靠在江别秋身上,整个人的力量全部压过去,足以证明他现在有多虚弱。江别秋和路易斯想将人搬到床上,结果被人一把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