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冥，我习惯了。”顾晨曦苦笑，习惯了。

  “顾晨曦，夫妻本一体，这句话你真的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吗？”墨夜冥的眼眸微微泛红，他爱眼前这个人啊，如痴如梦。

  顾晨曦低着头，不敢去看墨夜冥，“阿冥，你没有体验过我的人生，也不会知道我是如何度过的，更不会清楚我的处境。”声音沙哑。

  “呵，”墨夜冥冷笑，心中却在泛苦，明明喝的是醇香寒潭香，可他却感觉那么地苦涩，“顾晨曦，你知不知道你这句话像极了渣女。不过是五千蛇人族你都不愿意告诉我，你觉得我会对他们赶尽杀绝吗？”语气到了最后变成了讽刺。

  顾晨曦张了张嘴，却如何也说不出。

  她不告诉无尘、灵均便是害怕他们两人会对蛇人一族赶尽杀绝。昨日告知灵均的时候，他眼眸中闪过的杀气绝非她看错了。

  百亿年都过去了，灵均对蛇人族的杀意丝毫不减。而当年若是告诉阿冥，他还能容忍吗？

  答案是否认的，阿冥的两位嫡亲叔叔，都死在蛇人族的手上，也间接是死在她的父主手上。

  蛇人一族怎样都算是顾晨隐族的啊，血脉的关系是无法隐藏的啊。

  更何况，那件事最开始还是因为墨夜冥的父尊，蛇人一族恨极了魔族，对于墨夜冥这位魔族少主自然是恨不得他去死。那几年，墨夜冥的身体很差，便是因为蛇人一族的诅咒，杀了他们墨夜冥也会死啊。

  顾晨曦不能拿墨夜冥的性命做赌注，顾晨曦之所以将剩下所有的蛇人收入后院便是与他们做了契约。她护他们周全，他们不得动墨夜冥。

  “怎么，说不出话了？我若真的在意蛇人一族与顾晨隐族的关系，我又怎会与你成亲，怎会在岳父大人的牌位前跪拜祭祀？”墨夜冥接着问，手早已成拳，“既然你都已经打算保下了，你以为我会不顾你的心态去杀了他们吗？

  顾晨曦，我在你眼中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啊？”顾晨曦虽然没有说话，可莫言的姿态，墨夜冥便已经知道顾晨曦在想些什么了。他的心仿佛被人用刀一刀刀地割着，而用刀之人是他最爱的曦儿。

  “不是，阿冥，不是的。”顾晨曦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当年的契约之事，即使现在蛇人一族只剩下了他，可她还是心有余悸，“我，只是不想让你再沾染这些了，你明白吗？我只是……”

  墨夜冥不知该如何做，心中泛痛，她可曾有片刻将他当作她的丈夫啊？！

  “顾晨曦，你可曾，可曾有一丝，哪怕是一丝相信过我？将我当作你的丈夫，将我当作与你共度一生的人啊？”墨夜冥狠狠地抓住顾晨曦肩膀，眼眸通红，身体发颤，不知是气的，还是如何。

  “阿冥...”墨夜冥的力度很大，没有丝毫怜惜，抓的顾晨曦有些痛，被迫抬头，张嘴缺不知该说什么。

  墨夜冥突然松开顾晨曦，低头，“我承认，上一世是我对不起你，我混蛋，我该死。可上上世，难道不是你对不起我吗？就不能，不能扯平吗...”低着头，妖冶魅人的眼角泛红，瑰丽的眼眸红艳惑人。

  高大的身姿看起来无比弱小。

  又有谁知道，艳丽无双的眼眸深处藏着的是怎样的一片风暴？

  是不是，像上一世一样，把你囚起来，只能看到我，你才会，才会把全部心思都放在我身上，什么都告诉我？

  “我没有......”顾晨曦只觉这三个字是那么地苍白无力，她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因为她是那一代最大的，自幼父主早亡，母后改嫁，与她交好的世家子弟，哪一个不得叫她一声“姐姐”？

  所以墨夜冥在她眼中，是夫君，更是弟弟。或者说对于顾晨曦而言，她已经习惯将墨夜冥当成弟弟了，更习惯保护他了。

  墨夜冥仰头闭眼，整个人散发出偏执暴戾的气息。

  狠狠地咬着嘴唇，双拳紧握，努力不让顾晨曦发现自己的异常。

  “走！顾晨曦你给我走！”墨夜冥蹙眉，手指着门，怒吼。

  顾晨曦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一动不动。

  见顾晨曦还没动，墨夜冥忍不住劈了身旁的酒坛，清洌的酒四溢，浓醇的酒香瞬间占满整片温泉。

  “走！离开这里！”墨夜冥红着眼，仿佛下一秒就要打到顾晨曦的身上。

  终究，墨夜冥不舍得对顾晨曦说一个粗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