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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46)(1 / 2)





  他们对话的声音不算小。

  外面热热闹闹的讨论停了。

  班杭、宋海凝、关俊良、华偲偲大眼瞪小眼,寒蝉似的各自抱膝而坐,独独把一双耳朵竖得老长。

  不是。南舟试图解释,至少要等这次副本过了之后。

  江舫:你知道吊桥那边是什么吗?

  南舟:我不知道。

  江舫:你过去后会遭遇什么,你知道吗?

  南舟:我不知道。

  江舫:所以,你打算送死?

  南舟困惑地皱起了眉毛。

  他不理解江舫突然而起的进攻性。

  自己是众人中最强悍的一个,就算私自突破游戏规则,惩罚也将归于他一身。

  他觉得这很合理。

  他认真想了想:这是我走前能为你们做的最后一件事了。还有

  你让我入队,不就是做这个的吗?

  他强悍,所以他该去冒险。

  这个逻辑很通畅,南舟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这话在江舫刻意维持的风度翩翩上猛然击出了一道裂痕。

  江舫哈地笑了一声,笑容里终于带出了一点隐约的怒意了。

  你是这么想的?我带你出来,就是利用你?

  那需要提前恭喜你吗?恭喜你终于真正获得了自由?

  南舟望着他:我遇到你的时候,我就已经自由了。

  江舫转过身来,直面了南舟。

  二人的眼光在空中交汇,交错,交缠。

  江舫轻声询问:原来,你还是觉得我束缚了你,对吗?

  南舟有些困惑:没有。我只是觉得这是应该的。

  江舫的声音激烈了一些:如果你觉得这是应该的,为什么要走?

  南舟眨眨眼,似乎明白了他的心结所在:舫哥,你如果不希望我走,你说就是了。

  江舫把手搭在盥洗台旁。

  从毛巾上攥出的水,淋淋漓漓地沾湿了他的袖口。

  他平静地压抑着自己的心痛,竭力维持着最后一点绅士的表象:我不拦你。那是你的选择。我尊重朋友的选择。

  南舟端详着他的脸,半晌后,他摇了摇头:你连假装都装得不像。

  江舫想要微笑,尝试几番,却是枉然:我没有在假装,我是真心的尊重你

  南舟:不是。

  南舟:我是说,你这样看着我,好像你喜欢我一样。

  江舫的呼吸骤然变急。

  外面的四个人连大气都不敢出。

  我操。完蛋。

  南极星被异常的动静吵醒,睡眼惺忪地想要溜过来看看,被宋海凝眼疾手快地捉回怀里,并迅速用一个苹果堵住了嘴。

  南舟:我知道,对你来说,我只是你生命里的一个过客,你不用对我做那样的

  他比划了一下:社交礼仪。

  江舫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南舟:你可以把我们之间的事情当成

  他认真斟酌着能把江舫活活气死的措辞,结合自己的生活经验,努力宽慰着他:我是你的学生,和你学到了很多事情,见到了很多没有见过的风景。我很感谢你,现在角色扮演结束了,我们就可以唔

  然而,接下来的话,他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了。

  温热的触感堵住了他的唇。

  嘴唇的皮肤是最薄的,也是最敏感的。

  像是甘霖落在干涸的泥土中,丝丝融合,灼热又急切地要填充满对方的一切。

  每一寸的摩擦都带着微小的电流,带着绝顶的侵略性,一路烧到了脑神经。

  很快,他们都从对方口中尝到了一点血腥气。

  江舫和他分开的时候,在他唇畔发力咬了一记。

  他退后一步,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我不会亲吻我的学生。

  撂下这句话后,江舫大步跨出盥洗室,视瞠目结舌的四人为无物,径直走到窗边坐下。

  即使再生气,江舫也不会选择擅自脱队。

  南舟则把自己闷在了盥洗室里,没有出来。

  谁也不知道他在对着镜子里自己微红的嘴唇发呆。

  他不明白这个吻代表什么。

  就像他不明白,在纸金街头的糖果店前,江舫俯下身去,作势要碰触自己嘴唇的意义。

  南舟笼统且模糊地想,应该是表示喜欢吧。

  江舫喜欢他,他是知道的。

  只是没那么喜欢,不然不会把他亲得破了皮,出了血。

  所有人都在沉默持续了一刻钟后,听到了南舟窸窣除去衣物,拧开热水龙头的声音。

  他就地洗了个澡。

  四人纷纷看向江舫,疑心他是被嫌弃了。

  但他们不敢说。

  江舫的脸上不见喜怒,只是下颌线绷得更紧了,手扶着的窗框吱扭地发出了一声怪响。

  仅此而已。

  这场无端的争吵,开始和结束得都很莫名。

  在汹涌的暗潮之下,大家谁也不敢多问,索性闭嘴。

  南舟也没有因为这个奇怪的吻改变计划。

  他本来打算在第四天交接完物资后,去探索西岸的。

  而异变,正好也发生在第四天。

  原本该在规定时间内到吊桥交接的赵黎瑞,没有来。

  南舟以为他是因为城堡里发生了什么事情,耽搁了时间,于是倚靠着桥栏,低望着深谷,等着他来。

  一个小时。

  两个小时。

  西岸那边的小路上,再没有了赵黎瑞汗津津地一路奔来的身影。

  南舟站到了日薄西山的时候。

  待四周的树影都变成了冷惨惨的鬼影,无数枝杈宛如鬼手,绝望地从四面八方抓向南舟面庞时,他调转步伐,转身回到了教堂。

  基思牧师正站在教堂门口,面目阴沉沉地浸在大门的阴影中,看起来和外壁的浮雕几近融为一体。

  南舟缓步迎向他,把他要送的东岸西原样送回,并用陈述口吻道:人没有来。

  基思牧师只淡淡道了一句:是么。

  他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惊讶,平常地收回了自己的礼物,干巴巴地道了一声多谢,便像是一片孤魂,要往自己的办公室里荡去。

  南舟注视着他仿佛被刀硬生生劈去了一半的过分瘦削的身体,思忖片刻,快步赶上了他:基思先生,我有事找你。

  基思先生回望向他。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南舟觉得他露出了一点笑意。

  仿佛他等了这许久,终于从这六人密不可分的联盟中寻到了一丝缝隙。

  只是因为太久不笑,那笑容看起来像是用胶水硬生生贴糊上去的,局促又干瘪。

  他假笑着说:好的,我们去办公室说吧。

  当夜,南舟把江舫他们摇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