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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13)(1 / 2)





  世界频道里的看客们各自为营、吵作一团时,斗转赌场的二楼里,轮盘机器的启动按键被按下了。

  轮盘的每一个格子都被精准切割成平等的大小,一颗银色的弹珠静静蛰伏在盘中央,在灯光下闪着微彩的驳光。

  轮盘外围是一圈包裹着深绿色法兰绒的桌沿,每一个数字,都对应了一个固定的格子。

  那是用来下筹的地方。

  轮盘上方悬挂的电子屏滚动显示着最近三日内开出的大奖数字,37个数字轮番变幻,各有不同。

  南舟抬起头,仔细研究着数字的变化趋势。

  戴家兄弟则知道这数据完全没有参考价值,一笑置之。

  站在轰轰作响的机器前,李银航手脚燥热,喉头作痒,一阵一阵的酥麻感顶着胸口往喉腔上爬。

  在高考考场上,她都没有这样的恐慌和无力感。

  直到现在,她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压力。

  简单了解过规则后,南舟问曲金沙:我一次可以下几枚?

  曲金沙自是有问必答:最少1枚,上限20枚。

  南舟嗯了一声:下注有没有截止时间呢?

  曲金沙笑答:只要在一盘结束前的倒数十秒下好注,都没有问题。

  他指一指电子屏:我们有下注前的读秒器,倒数十秒前数值归零。在那之前下注都可以。

  南舟也没有别的问题了。

  他转头看了一眼江舫。

  李银航也求助地看向江舫,想他是不是会给南舟一点提示。

  但江舫在接收到南舟的讯号后,只是弯下腰来,在他额间落下一吻:加油哦。

  轮盘赌是赌场和玩家的博弈。

  如梦如今是赌场立场,因此孤身下注的,只有身为赌徒的南舟。

  南舟是一个沉默型的玩家。

  他端着盛满筹码的盘子,绕着轮盘走了一圈,大概摸清了轮盘的外部构造后,就拈起了一枚价值100点积分的红筹,放在了数字11对应的格子上。

  李银航:为什么赌这个数?

  经过短暂的思考后,南舟又拿起了一枚,放在了17上。

  这难道有什么特殊的规律吗?

  李银航不解其意,仰头望去,目光在胜负公示的电子屏上停留了好几分钟,才恍然大悟了。

  电子屏上正滚动播放着轮盘赌博三日内的胜利数字。

  以她对数字的直观敏感度,11和17这两个数字,是出现频率相对最高的。

  除了这两个数字外,02、08、29也出现得比较频繁。

  但这个发现并没有让她安心,反倒让她更加忧心忡忡了。

  她不像江舫一样深谙赌场规则,但她直观地觉得这么赌,似乎有哪里不大对劲。

  她能理解江舫的想法。

  但按理说,每一场的胜率都是独立的,不存在某个数值三天之前出现频率高、第四天出现频率也高的必然性。

  可除了这个,李银航实在不知道还有什么可参考的数据了。

  她咬紧了嘴唇,试图自我安慰。

  或许这个轮盘的设置里,的确会更倾向于这几个数字一些?

  而南舟绕着圈,果真在这五个出现频率最高的数字上下了赌注。

  他在轮盘边站定,垂首思索着什么。

  曲金沙抱臂道:先下五个筹码热热身,是吗?

  南舟惜字如金:开。

  戴学斌刚要按下启动按键,南舟突然又打断了他们:等。

  他捧着盘子,绕着轮盘,又走了一圈。

  他在剩下的32个数字的对应格上,依次放下1个筹码。

  37个格子,都被他填满了。

  对此,曲金沙颇感意外。

  这还真是轮盘赌的新手啊。

  他确认道:要这么玩吗?你第一局稳亏的哦。

  南舟放下了盘子,轻声道:嗯。开。

  另一边,高维人也在全程观摩这场赌局。

  因为有了外力监督,他们也没有办法放开手脚作弊,只能寄希望于戴家兄弟能用好手里的牌。

  毕竟这可是一手操盘的绝世好牌,而他们甚至连脑子都不用动,只要想尽办法,给南舟捣乱就好。

  而南舟这一局因为全押,无论摇到什么数字都一定会赢,所以他们并不关心这一场的结果如何。

  总导演紧盯着传回的画面,问数据监测组:江舫还是没有给出任何指导吗?

  自从发现他们居然悄无声息地使用了心灵通讯器时,数据检测组亡羊补牢,开始实时监测他们之间的聊天记录。

  可惜,立方舟好像对此早有预料。

  直到现在为止,江舫都没有对南舟做出任何技术上的指导。

  他只是倒坐在一把椅子上,胳膊垫在椅背上,托腮笑望着南舟的一举一动。

  仅此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猫猫思考.jpg猫猫败家.jpg

  第218章 斗转(五)

  镀银的钢珠在高速运转的指针簸弄下,发出清脆的碰撞细响,每一下都像是擦着人心,滴溜溜地掠过。

  珠子是冰冷的,机器是灼热的,在不间歇的旋转中,把人的心都磨出了火花。

  李银航紧紧追着珠转的残影,心也似乎被放在了机器中,一起被搅打出了混乱的节奏。

  虽然这是一场开始就知道结果的赌局,她还是控制不住失序的心跳。

  她甚至觉得有些丢人,因为她疑心在场所有人都听到了她不安的心脏搏动声。

  这挺给立方舟丢人的。

  李银航发力攥紧了衣袖,却像是牵逼到了某个神经,让本就杂乱无章的心跳声几乎逼近了震耳欲聋的程度。

  然而,实际上,机器运作的轰鸣声和渐趋激烈的电子音乐声,充斥了在场所有人的耳膜。

  区区的心跳声,根本是被淹没在这快节奏的乐声之下了。

  计时板上下注的倒计时一步步逼近尾声。

  南舟没有任何加注的举动。

  他就稳稳地站在那里,眼观鼻,鼻观心。

  戴学林留心着他的一举一动。

  戴学林守在轮盘边,和南舟相对而立,因为西装革履,面色冷淡,压迫感极强,看起来完全是庄家的气场,自然分散走了更多的注意力。

  他们要分散的不仅是南舟的注意力,还有那些对地球的赌博文化尚不了解的高维观众的注意力。

  而和曲金沙并肩而立、站得远远的戴学斌,才是隐形的操盘手。

  在他右手中指上佩戴着的戒指指腹侧,正闪烁着幽微的细光。

  他可以在赌局的任一时间段,用拇指贴近中指指腹,按下数字。

  按压7次,数字的最终落点就会是7。

  绝无例外。

  轮盘会在倒数十秒时开始减速。

  同时,玩家不能再下注。

  但戒指还有三秒的时间,可以用来操纵数字的变化。

  这三秒,足够他们翻覆赌局。

  剩下的七秒时间是留给轮盘的,能够让它以一个合理的速度缓缓停下,让钢珠在磁吸的作用下,来到那个早就注定好的数字面前。

  这七秒,是机器运转的硬性规定,也是庄家对参赌者最残毒的嘲弄,让他们在无尽的希望和祈祷中,迎来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