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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58)(2 / 2)


  江舫用童年体验过的所有温暖,透支一样治愈、代偿着他伤痕累累的少年时期。

  现在,他最后的一点光亮烧尽了。

  江舫想,他自由了。

  那之后,江舫为卡宾先生完成了他的毕业论文,交上了几乎全A的成绩单。

  再之后,江舫卖掉了他们家的房子,辞去了赌场的工作,踏上了他漫漫的独行之旅。

  江舫的脚步遍布了乌克兰的角角落落。

  他独身一人在废弃的高速公路上练习长板,背后是无法再喷发的死火山。

  他戴着黑色的运动手套,俯身过弯时,指尖在粗粝的地面上轻轻点过。

  高速摩擦的温度,让他感觉到了短暂的刺激。

  但这份刺激不过是稍纵即逝。

  几个月后,江舫考了货车司机的执照。

  因为他听说,某家公司的运货路线中有一段路,那里的风景再好不过,看上十年也不会腻。

  但不过几个月,他也就辞职了。

  乌克兰他玩够了。

  于是,江舫办理了护照,离开了他从小生活的地方。

  他在吃、玩、住上肆意挥霍,毫无节制。

  没钱了,他就会踏入当地的赌场,无论规模大小,随便赌上几把。

  有的时候,江舫会因为赢得过多,被人盯上。

  不消一刻钟,就会有人请他到赌场的贵宾室里暂候。

  赌场的小经理会向他客客气气地递上一笔钱。

  言下之意是,交个朋友,见好就收。

  这是行业的潜规则。

  赌场一旦碰见有手上本事的人,轻易不会撕破脸皮,常见的办法是给上一点钱,然后和平地送客。

  江舫想挣的就是这笔钱。

  江舫弹一弹掌心的钞票,在经理虚伪的笑容中步出声色喧嚣的赌场。

  站在巨大宽广的深蓝色天幕下,他觉得孤独。

  但他又觉得,孤独,不也就是那么回事儿。

  江舫拥有的看似很多,梦想看似很多。

  但只有他知道,自己只是游戏人生罢了。

  江舫温和对南舟道:我叫江舫。舫的意思,是不系之舟,取的是隐居的意思。

  看来,名字终归是心愿。实现不了的才叫心愿。

  南舟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我

  江舫对他漂亮地笑了笑,轻轻嘘了一声,把南舟想说的话轻描淡写地堵了回去。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

  江舫将手搭放在南舟的肩膀上。

  他的手指用南舟无法察觉的力道、在他颈后的齿痕周边逡巡一圈。

  什么时候讲,取决于自己。

  比如,我今天觉得月色很好,就想把我自己讲给你听。

  什么时候,你觉得时间到了,也可以把你讲给我。

  什么时候我都会很乐意听。

  南舟眨眨眼睛,看着江舫浸在黑暗中的脸,目光新奇又认真,仿佛是生平第一次认识他。

  江舫问:在看什么?

  南舟:睡前故事很好。我想睡觉了。

  江舫自如笑道:很荣幸能帮到我们南老师

  下一刻,他的身体猛然滞住。

  因为南舟毫无预兆地抱了过来,不带任何羞耻地揽住了他的肩膀。

  发现自己的身高和体型并不能很好包裹住江舫后,南舟便顺势把脑袋搭在了他的肩上,一只手自然地穿过他的胳膊下方,搂住了他的腰。

  江舫的血液失去了流通的能力。

  能让他片叶不沾身的那些谈笑自若、八面玲珑,江舫统统使不出来。

  他涩着声音,低低问:你做什么?

  南舟坦然道:睡觉。

  说着,他抬起头来,冷淡的眼眸里沁着两颗银亮的寒星:我小时候,如果感到孤独了,就会想,如果能被人这样抱着就好了。

  南舟公平公正公开地征求他的意见:你想被我这样抱着么?

  江舫:

  他闭上眼睛,感觉被南舟的手搂着的腰部的肌肤灼热着发烫,烧得他腰侧的肌肉都在微微跳动。

  南舟:你不高兴可以推开我。

  江舫:

  南舟枕在了他的肩上:那么,晚安。

  江舫的那声晚安,直到南舟睡熟后,才小声在他耳边说起。

  江舫的指尖轻轻拂过了南舟的头发。

  他一下下地抚摸着,力道不轻不重。

  他把说话的声音放得极轻极轻,恍如耳语,生怕惊醒了南舟。

  那样,江舫或许就会丧失说出心里话的勇气。

  我很讨厌爱上一个人的感觉,那通常意味着我对自己失去了控制。

  我恐惧过。

  我害怕会变成我母亲的样子。

  疯狂地、要了命地去爱一个人,是一件再危险不过的事情。

  我亲眼见过那种疯狂,所以我以为我不会重蹈覆辙。

  江舫顿了顿。

  但我好像错了。遗传的力量是伟大的。

  所以南老师,我大概是疯了,才会喜欢你。

  第59章 沙、沙、沙(二十四)

  江舫身上很是暖和,比南舟的体温高上许多。

  经南舟亲身测试,人类体温的助眠效果堪称一流。

  由于窗帘没有拉得很紧,天刚蒙蒙亮时,一线薄光就落在了南舟的侧脸上。

  在光芒的刺激下,南舟悠悠醒转过来。

  只是他的醒和旁人的醒不大相似。

  南舟在睁开眼睛后,其实并不会马上清醒过来。

  他可以洗漱、说话、倾听。

  但在不是必须要马上清醒过来的情况下,比如那次他刚睡醒就撞见一只蘑菇站在自己身旁,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南舟的思维都是线性、放空而破碎的。

  自从见过了谢相玉,南极星就表现得十分没有安全感,抱着南舟的脚踝才酣然睡过去。

  半夜,睡熟了的小东西没能抱稳,咕噜噜滚了下来,肚皮朝上地睡了大半夜。

  眼看着天亮了,它终于觉出睡得冷了,小爪子在空中虚虚蹬了几下,滚到了南舟的膝窝间,用脑袋拱了上去。

  南舟觉得腿间毛茸茸痒丝丝的,低低嗯了一声表示不满。

  他屈起腿,往江舫那边蹭了蹭,试图离这扎人的毛团子远一点。

  南极星不满意体温的流失,跟了上去。

  南舟继续往江舫身上贴。

  渐渐的,他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自己小腹靠脐上的部分,被匕首一样硬戳戳地抵住了。

  这让南舟本能地感受到了一丝威胁,低头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