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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50)(2 / 2)


  他对身侧的江舫说:她是在做无用功。

  这次他们遇到的鬼,没有一个明确的源头。

  更准确地说,只是纯粹的恶意而已。

  再说句极端点的,哪怕把建校以来所有发生在学校里的人命事故加起来,把十几个未经世事、一碰到失恋、延毕就要死要活的大学生的咒怨全算在内,也不该达到这样强烈的诅咒和抹杀效果。

  南舟一本正经地说:按照能量守恒定律,这不科学。

  江舫笑说:我知道。

  江舫又说:但这样能让她有点事做,也好打发一下时间。

  说话间,南极星嫌热,挪着圆滚滚的屁股想从南舟的卫衣后领口钻出。

  江舫从后面轻轻勾住他的领子,帮了南极星一把,若隐若现地露出了南舟后颈的那一片牙印。

  南极星三跳两跳,窜上了他的肩膀,选了位置和触感最好的左侧锁骨,屁股一沉,把自己舒舒服服地窝了下去,细长的小尾巴风车似的摆个不停,安逸得很。

  江舫问南舟:想看哪本?

  我不是来看书的。南舟说,我想事情的时候,就喜欢来书店走一走。

  说着,他轻轻吸了一口气。

  独特的油墨气味,他很适应,也很喜欢。

  这有助于他思考。

  江舫陪他在丛丛书海中步行穿梭。

  江舫问他:在想什么?我或许可以帮帮你。

  南舟:谢相玉。

  江舫:还在想他?

  南舟侧过半张脸来:不是想他。是在想你。

  他直白的话语,混合着漂浮着薄薄轻尘的阳光,让江舫有种心脏被光射上一箭的错觉。

  江舫用单手轻捂住心口:啊,我的荣幸。

  南舟:你说过,你能明白他在想什么。

  江舫失笑。

  南舟陈述事实:你总是笑我。

  江舫:要不是我知道你的性格,我会以为你是故意

  故意这样说话,故意吊着他,故意这样

  让他心痒。

  南舟困惑:嗯?

  江舫岔开了话题:你问谢相玉?

  南舟:嗯。

  江舫摸了摸下巴:如果我是他

  南舟却在这时主动打断了他一回:你不是他。然后呢,他要怎么做?

  江舫抿着嘴微笑。

  他不想毁掉自己在南舟心目里的形象。

  所以他一直有意掩藏着自己内心深处的某些想法。

  但南舟的种种言行,总让他平白产生将自己的一切真实都向他敞开的勇气,或者说,冲动。

  所以,江舫还是沿用了被南舟否定掉的说辞:如果是我,我也会利用孙国境这样的人。一来,他们能为我探我不愿走的危险的路,二来,通过窃听他们和我们的交流,可以判断和了解我们的调查进展。

  当然,后者的目的在被江舫发现时,就失去了意义。

  然后,我不会尝试去化解那种力量的戾气,也不会去从无限死门中找出一扇生门。

  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杀掉一个按次序来说,本不该死的玩家,尝试彻底打破那股力量的规律。

  南舟挑了挑眉:啊,是个办法。

  是非常有效的、有性价比的好办法。如果运用得当,可以杀一个人,救六个人。

  江舫说:还有,南老师,别忘了,我们在玩游戏。

  我们在玩一个需要用玩家积分来排名的游戏。

  分数超过对手,并不是获胜的唯一且效率最高的做法。

  最好的做法,就是没有对手。

  在南舟思考时,江舫把自己还没有说出口的话尽数咽下。

  如果是他,他不会像谢相玉这样远离众人。

  他能以现在的状态,完美融入和大家的合作中。

  他有把握让孙国境他们对自己死心塌地。

  他能确保孙国境他们死的时候,还会以为自己死于鬼魅之手。

  南舟一副原来是这个样子的恍然神情。

  江舫问:怎么样,很恶劣吧。

  南舟却是神色如常:没什么恶劣不恶劣的。不过是另一种玩法而已。

  他又说:杀了队友,不就少了积分了?还是不划算的。

  江舫反问:如果这个游戏里的设定是奖池积分制,队友越少,最后能从奖池里拿到的积分越多呢?

  闻言,南舟慢条斯理地捧起手里的保温杯,热热地喝了一口。

  里面是蜂蜜水。

  他说:那如果是这样的话,其他队伍肯定要先杀我们的。

  他们不动手,你就不动手吗?

  是的。南舟严肃道,不然我们不就不占理了吗。

  江舫有被南舟微妙地可爱到。

  南舟说:这种玩法很简单。但我不喜欢。

  那种把和自己长得一样的人的脖子扭断的感觉,一点都不快乐。

  对。我知道。江舫说,所以,我不会去做

  说到这里,江舫突然按住耳朵,小幅度吸了一口气。

  南舟面色一紧:怎么了?

  江舫看他戒备十足的模样,低下头来,单手撑在了一侧书架上,作摇摇欲坠状:又听到了。

  这是江舫的第四次了。

  上午他独自去洗手间的时候,听到了第三次沙沙声。

  于是,他当时正在行走的那条走廊,变成了无尽的回廊。

  且两边的伟人头像,眼珠死死锁定在了他的身上,随着他的行走缓缓转动,目光怨毒森冷至极。

  江舫尝试走过一圈半后,当即决定闭上眼睛,向后倒退而行。

  不一会儿,他就回到了拐点。

  见他又听到了那种声音,南舟的骑士病当即发作。

  他用他一贯的性冷淡腔调予以安抚:你不要害怕。一会儿就过去了

  然而,下一秒,他目光骤然转向不远处的一角。

  南舟周身气质明显一凛,像是一只被侵犯了领地的猫科动物。

  江舫也察觉到了他神情的剧变,循着他的目光看去。

  但他目光的落点分明是空无一物的。

  南舟低声说:有人。

  他补充道:我感觉。

  江舫舔了舔嘴唇,把本来就艳红的嘴唇抿湿了一点。

  他说:你太紧张了。今天晚上还是留在宿舍好好休息吧。

  南舟转过来,和江舫对视片刻,似乎从他的眼中读出了某种信息。

  他注视着他的眼睛,专注地应道:好。

  距离两人两台书柜开外的地方。

  木制书架旁侧的一层薄灰上,落了三枚不甚清晰的指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