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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5)(2 / 2)

  聂还林拎着孟惊雁给他捞的小金鱼,也没特别开心或者感动,只是又说想看看摩天轮。

  孟惊雁有轻微的恐高,但是摩天轮还是可以接受的。

  这时候太阳已经沉下了地平线,只在西方留下一屏淡紫色的暮光。

  摩天轮的厢体并不狭小,却是封闭的。孟惊雁和聂还林膝盖挨着膝盖,并排坐在一侧的座位上。

  孟惊雁这一整天都能闻到聂还林身上淡淡的甜橙气息,他知道他一直在有意识地安抚自己的情绪,现在那一缕原本若有似无的香气在封闭的空间里逐渐难以忽视起来,孟惊雁的心情微妙又复杂。

  摩天轮缓慢的转动着,车厢越升越高,孟惊雁向窗外望出去,能远远地看见定都初上的华灯。

  一颗流星从天幕上飞快地划过,聂还林低沉悦耳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哥,你有愿望吗?

  孟惊雁缓缓地转过头来看着他,眼神宁和恬然,把在他心头萦绕了一下午的疑虑说出来:如果我的愿望是听你说句实话,你会帮我实现吗?

  包厢里安静了,天色彻底暗下来。摩天轮辐条上的霓虹灯亮了起来,无数灯珠在夜色间拼凑出流转的光彩,整座摩天轮像是一只在黑暗中缓缓张开的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小聂:我哥他是什么意思?

  第25章

  第一次, 聂还林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无措,他强迫着自己抬起眼睛来看着孟惊雁,不由地屏住了呼吸:哥是什么意思?

  孟惊雁凑近了他,像是有点心疼又有点难过:今天在西餐厅, 根本就没有抽奖活动吧?那顿饭的钱是你掏的, 是不是?

  聂还林听见他只是问这件事, 呼吸逐渐顺畅了, 眨了眨眼睛,小心翼翼地承认了:是, 餐厅经理是以前认识的人, 所以她替我瞒着了。

  孟惊雁叹了口气,微微向后靠着椅背:还林, 我知道穷的人是我, 我没资格插手你的生活。但是人活一辈子,可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事, 可能你今天还有万贯家财,明天就用钱的地方比钱多。我不知道你一个月能赚多少钱,但是你还很年轻, 以后用钱的地方多得是,你不结婚吗?不要孩子吗?哥就是再穷也不可能让你为了哥平白无故瞎花钱,你把今天的饭钱老实告诉我,不然现在就从家里搬出去。

  他最后一句话说得重, 连带着聂还林的脸色变了又变:哥, 你有资格。

  孟惊雁听见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一句,莫名其妙道:什么?

  聂还林一句一顿地回答他的问题:我要结婚,要孩子,你也有资格插手我的生活。

  本来是分开的三个答案, 现在聂还林把它们连在一起说出来,就有那么点奇怪,在孟惊雁后背上激起一层鸡皮疙瘩。他想反驳聂还林,但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等到摩天轮降下来,孟惊雁的脸还在发烧,好在光线并不明亮,他轻咳了一声,掩饰着窘迫:那就回家吧。

  鲜花乐园离着孟宅很近,两个人沿着马路慢慢走着。

  一路上孟惊雁都在琢磨聂还林说的那句你有资格,越想心里越不是个滋味。要说在他内心深处,他是高兴的。他现在几乎是个人见人躲的瘟神,广阔天地间找个容身之地都颇为不易,可是聂还林却愿意陪在她身边。他不知道为什么聂还林要跟着他,却知道自己有喜欢他跟着的私心。聂还林把那四个字说出来,哪怕孟惊雁再怎么想视而不见,也无法忽视里头超出了信任和依赖的情感。

  他自己是个Omega,聂还林是全世界和他契合度最高的Alpha。而能有一个甲等Alpha在身边,恐怕是全世界的Omega做梦都在祈祷的事。如果不是他自己身上这些狗血淋头的恩怨情仇,别说差着零星几岁,就是差个三四十岁,也合该着他俩成一对。

  他也知道自己吸引聂还林,哪怕自己缺胳膊少腿,哪怕自己面目全非。因为他自己也被同样地吸引,随着他对信息素接受能力的恢复,他越来越能感受到聂还林给他带来的安全感和投入欲,就好像有聂还林在身边,什么事都不叫事,天塌地陷他都不用担心。

  但信息素是信息素,生活是生活。他是债台高筑的过街老鼠,聂还林是前途无量的青年才俊。自负也好,自卑也好,让他用契合度这种事绑着他,他办不到。

  这样想着,孟惊雁一颗悸动的心慢慢就冷了下来。

  进了家门,他把向日葵找了个地方摆好,掏出手机,在心里估摸了一下,给聂还林转了五千块钱。

  聂还林收到打钱通知,看了一眼孟惊雁的神情,却没点接收,他伸手去拉孟惊雁的手,声音里带着大气都不敢出的小心:哥,你生气了?

  孟惊雁抽开手,他不是生气,只是有点悲哀。其实今天下午,除了他心里背着的那点事,他能感觉到聂还林一直在努力哄他开心。可是现在他和自己最想亲近的人坐在一起,却在思考怎么疏远他。

  孟惊雁身上也就这点钱了,现在的他是真的连个地下室也租不起了。他的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明天你不用跟着我去开机宴了,你把东西收拾一下,准备搬出去吧。如果暂时租不到合适的房子,可以先找住快捷酒店。我刚刚给你的钱,除了今天吃饭花的,应该还够住几天

  哥。聂还林打断孟惊雁的话,眼睛明显就红了:你干嘛呢?

  孟惊雁心里头也不舒服,他正想着怎么说,聂还林就整个人把他扑住,像是找不着家的小狗似的,声音轻轻抖着,问他:你说什么呢

  破天荒的,孟惊雁从聂还林身上感受到了一种不稳定,像是摇摇欲坠的巨大仓皇,揪得他心里发疼,他准备的那些话就说不出来。

  聂还林抓着他的衬衫,像是跟他较劲又像是跟自己较劲,半天不肯动。

  孟惊雁的精神最终被疲惫和逃避占据,他轻轻拍了拍聂还林颤抖的后背:算了,今天先睡觉。

  这天晚上,两个人一个沙发一个卧室,都是一夜无眠。

  第二天却是一个艳阳天,开机宴是午宴,设在定都中心的华清酒店。

  孟惊雁犹豫了一番,到底没让聂还林跟着。

  于晨一路上都在念叨:这还林真是的,他那天挑了事,现在不跟着,你能不吃亏吗?

  孟惊雁眯着眼睛笑了笑:你也太看不起你孟哥了,我这都吃亏吃出经验来了,自有金刚不坏之身,还用仰仗一个小屁孩子保护吗?

  于晨冷哼一声戳穿了他的牛皮:小屁孩子?你家那个小屁孩子是个甲等你还记得吗?动动手指头这条街上的人就都躺下了!你呢?别人动动手指头你就躺下了。

  孟惊雁一听他说你家,心里头就又涌上来一阵无奈,还强撑着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那不至于,我今天贴了隔离贴,还特地带了抑制剂,哪有那么容易中招。

  于晨耸耸肩:啊原来是你不让跟着,我还冤枉还林了。那你也得小心点,今时不同往日,这是咱们内什么之后第一次接大项目。开机宴上出了什么事,演员就还有换的余地,多长几个心眼总没错。

  孟惊雁把于晨的话往心里去了,隔着驾驶座拍了怕他的肩:老于放心吧,我会小心的。

  开机宴一向没有带助理的规矩,于晨隔着酒店后门几百米就把孟惊雁放下了:我这车就不过去跌份儿了,你腿儿过去还好看点。

  孟惊雁倒不在意这些,随意地笑了笑:我哪儿还有份儿可跌呢?不过他也知道于晨说的有道理,还是拍上车门自己朝着酒店方向走。

  酒店正门挤着记者,酒店后门挤着狗仔。

  孟家刚出事的时候,狗仔恨不得一天到晚睡在孟宅门口,专等着拍孟惊雁苍白憔悴或者借酒浇愁,运气好了可能还能赶上个尸骨未寒。可是几个月下来,孟惊雁还是那副漂亮样子,出门的时候连头发丝都不带乱的。人们谴责了他一段时间没心没肺,热度过去了,再榨不出什么新闻来,也就连拍都懒得拍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