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

林寻拍了拍他的肩膀，看着情绪低落的少年和小女孩，拍了拍前者的肩膀，轻笑道，“照顾好妹妹！”

他又伸手揉了揉小姑娘的头发，“听哥哥的话。”

“少爷…”少年动了动嘴唇，不安的攥着手指。

“少爷…”小女孩则使劲眨着大眼睛，里面蒙着一层水雾。

“好了，本公子明年夏季便回。”

林寻摆摆手，心里嘀咕小孩子真麻烦，冲罗守城使了一个颜色，他趁机走出院子，上了马车。

啪！

鞭哨刺破空气，马蹄轻踏，带动车轮滚滚而去，瞬间将小院抛在后面。

哐当一声响，院门被推开，两道身影跑了出来，追着远去的车辙不停的奔跑，奔跑后面跟着一个银甲大汉。

……

……

马车轻快，很快就出了侯府，一路往北驶向城门。

“开中门！开中门！”

守城的小将站在城头上，远远看到奔来的马车，厉声指挥城下的守卫，然后单膝跪地，惹得其他兵卫面面相窥，随着跪下。

扎扎扎…

包裹着精铁皮的车轮碾着青石路，从高大宽敞的中门驶进。新任的守门将转了一个身，仍不站起。等看着马车从城墙甬道驶出，才松了一口气。

“驾！驾！”

正在这时，一匹快马风驰电掣闯出城，向马车追去。

敞敞大路上，一辆马车驶向南方。

“小侯爷！后面有一匹追马。”

车夫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体格粗大，模样憨厚，赶车的动作却非常精炼，十足的老手。

林寻撩开车帘，向前方看了一眼，“前面有一座亭子，在那停下！”

“是！”车夫不疑不问，一抽马鞭，“驾！”

车速徒然加快，却平稳依旧，很快就到了方亭边，缓缓停下。

亭边长着一排柳树，万千丝须低垂，随风飘扬。

“折柳亭！”

林寻走下车，立在亭下，视线掠过远处那点急速接近的黑影，望向更远处，那里是绵绵高峰，一点孤城。

邺都。

他看着那道淡白色的城影，心种酝酿了几天的感觉忽然攀上顶点。

此去王都，再见这座冰城，怕是经年之后了。

……

……

“少爷！”

气喘吁吁的快马停在亭外，走下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

“晏叔！”林寻笑着迎住他，脸上没有一丝意外，似乎早有预料。

“少爷，侯爷他…”

晏管事脸上却露出难色，尴尬的避开他的眼睛，“他突然有要事处理，急切走不开，让老奴来送少爷。”

“晏叔来了也一样。”

林寻浑不在意的摆摆手，伸手进兜里，摸出一纸信封。

“这是…”晏管事小心打量着他的脸色，舒了一口气，又面露不解。

“把这个亲手交给他的吧。”林寻递出信封，沉吟片刻，道，“就说…如果…”

“如果…事不可为，大势难挡，就放弃吧！”他面色严肃，嗓音也变得低沉，“一切以人为重。”

“是！老奴一定带到！”晏管事脸色一凛。

“晏叔，保重身体。”林寻又轻笑一声，走上马车，“再会！”

“少爷保重！”老者立在寒风中，看着车影消失不见，才回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