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这件事…”

佘鸣头压得更低，迟疑道：“我也是刚刚…”

“你不知道？”

一声低沉的咆哮，好似从胸膛中迸出。

少年赫然正坐，两眼死死望着他，金色的烈焰在瞳孔中燃烧。

“呼…”

佘鸣脸上瞬间赤红，青筋直冒，汗水浸透了衣衫，血液好似沸腾一般。

这一刻，他直觉自己会炙烤而死。

忽然，一缕清风拂面，尽祛他身上的酷热。

佘鸣木然抬起头，正见少年已经站在他身侧。

“抱歉，刚才是师兄激动了。”

林寻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又恢复了方才的平静，“这件事，你去好好查一查。”

“是。”

佘鸣勉强应了一声。

“好好做。”

林寻松开手，缓缓离去。

……

月影朦胧，好似生了一层白毛。时而有乌云随风而来，将之掩盖，或露半边圆角。时而云随风逝，月华重现。

林寻漫步林间，脚步轻缓，在树阴和月光下挪转交汇。

他跟着感觉，踩上石阶，步入枫林。远远望着那棵巨大的枫树下，好似鸟巢般坠落的破碎木屋，面无表情。

手心，一根根绿色的根须爬上了剑柄，将之包裹。

嗡！

视线颤动，光亮从瞳孔内亮起，似有无数银色丝线交织。

少女，柳空弦，云手，剑光，血液。

坠崖，棺木，中年人，琉璃盏……

“呼…”

林寻轻轻吐了一口气，攥紧剑柄的手松了松，“没有死就好。”

“伏都师…”

他皱了皱眉，想起枫庐城那夜遇见的三剑阴阳脸怪人，想起在论剑坪得到的那把剑，以及从中见到的景象，总觉得这之间，有着某种了联系。

“那把剑！”

林寻脑海闪过一道亮光，“那朵白玉莲！”

疑问一个接一个疑惑，浮现心底，“他强闯万兵庐，是为了白玉莲，这朵莲花有何作用？叶师姐跟他又是什么关系？他们是否相识？”

“以他见到叶师姐的神情来判断…”

林寻皱着眉，仔细回想方才景象中所见，“显然从未见过，甚至像是找寻了失散许久的亲人？”

“公？他口中的‘公’又是何含义？称呼？这个称呼应该没说全…”

“此人来白鹿山是为了找叶师姐，还是找我追回那把石剑？”

他头脑转动飞快，隐隐抓住了一条线索，“亦或者两者兼而有之？”

“他为何要将剑给我？”

林寻摩挲剑柄的动作忽然一止，“如今看来，那日万兵庐下，我与他的相遇显然不是偶然，只是数千人中，他为何翩翩选中了我？”

“是因为叶师姐吗？”

他抬起头，望着天上的乌云，呐呐自语，“究竟是因为我找到叶师姐，还是因为叶师姐才找上我？或者两者兼而有之？”

“还差一点…”

林寻转过身，往自己的住所走出。

小竹屋。

他静坐在床上，面前放着一把断尖石剑，一朵巴掌大白玉莲台。

“伏都师，天剑门，这样的人，让佘鸣查一查，应该能找到一些线索，或许能弄明白叶师姐与他的关系…”

“这件东西…”

林寻托起那朵莲花，眼中闪过凝重，“恐怕关系重大，是个麻烦…不过，若是叶师妹与他的关系非我所想那般，这便是重要的筹码…”

“现在…”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手心根须蔓延，立着一棵奇形幼树，“再试一次，是生是死…是凶是吉…又在何方？”

啪！

怪树枝梢，一叶枯萎消散，一叶坠落。

林寻伸手接住，叶茎交错，组成两个怪异的文字，“金…吉…”

“线索太少，距离太远，只能勉强得出一个结论，还在金国…”

手中老叶消散，重回树梢，他了然，“吉…没有事便好…”

林寻心里莫名的一松，将剑、莲包起藏好。

“柳空弦，希望你没死，嘿嘿！”

他咧了咧嘴，眼中杀意如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