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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节(2 / 2)


  萧朔再不耽搁,扬鞭催马, 随着白影追上去。

  白马生性好疾奔飞驰, 此时察觉缰辔放松,只管撒开四蹄一味飞跑。萧朔的黑马紧随其后, 踏过早春新草,转眼已飙出去了数里路程。

  阴山草原广阔, 最好打马。云琅放开缰绳,听着身后不远不近随着的定稳蹄声,心中一片畅快, 策马跃过碎石河滩, 才终于稍稍收了缰。

  星辰高上, 月朗风凉,连绵高山脚下,已能看得见黄河的滔滔流水。

  “那日踏勘战场,到这里时见你出神。”

  云琅回马, 转向随后赶上的萧朔:“这是什么地方?”

  萧朔不想云琅竟连这个也留意下来,微怔了下,心底暖热,走马与云琅并辔,抬手抚了抚白马的颈子。

  云琅忽然反应过来:“那匹老马?”

  萧朔点点头:“离这里不远。”

  当年朝局艰难,先帝拖着病体应对襄王阴谋布置,已觉力不从心。京中暗流汹涌,先帝不想让云琅回京搅进这一滩浑水,差人买了云琅的马,暗中放了云琅出走。

  萧朔解了御米之毒,在宫中跪求先帝,自请来北疆养马,正是在此处留了九个月。

  老马寿尽而终,萧朔葬马还京,带回了匹矫健漂亮的小白马。

  云琅拨过白马,随萧朔一道沿了河水向上:“在哪儿?”

  萧朔回身:“什么?”

  云琅心说这还用问,自然是琰王殿下昔日养马的旧地。他迎上萧朔视线,好胜心起,偏不好好问,清清喉咙:“自然是我那忠良烈马埋骨的碑墓……”

  “沿河水向上三里,山阴背风河岸。”

  萧朔道:“有一处云麾将军忠良烈马入葬埋骨墓。”

  云琅:“……”

  “云麾将军忠良烈马埋骨墓上。”

  萧朔缓缓道:“有一座云麾将军忠良烈马埋骨碑……”

  “……”

  云琅:“小王爷。”

  少将军若是不顺着捋,最多能撑上三句。

  萧朔压了隐约笑意,将摩拳擦掌准备将自己从马上扑下来的云麾将军按住,耐心道:“我在那里养马,有一处小院,只是大抵已住不得人了。”

  云琅目光一亮,心里已发痒:“有什么住不得的?”

  “本就只是随手搭建,这些年无人修缮,难免荒凉破败。”

  萧朔道:“你若要住,先着人收拾一番。”

  “不用。”

  云琅不以为意:“来日领着你四海为家,小树杈也睡得。”

  “……”萧朔有心稍劝他一劝:“酒楼客栈、饭馆茶肆——”

  “一处一处睡。”

  云琅爽快答应,当先催马:“走。”

  萧朔静望他一阵,提缰追上去,走在了云琅马前。

  沿河水向上游走出近一里路程,已能看见通明灯火,有人来回忙碌,隐约能看见香烛祭品。

  黄河水文九曲,灌出水草丰茂的河套平原,终归入关中。北疆历代有中原驻兵垦荒,按自古有的招魂礼,只要沿着眼前的滔滔河水,一路东行南归,定然能引飘荡亡魂随水流迢迢归乡。

  两人近了祭台便勒马缓行,沿河畔走过些许路程,正要转道山阴,忽然听见一道极不寻常的策马狂奔蹄声。

  萧朔蹙眉,将出门不带枪不配刀的少将军往后拦了拦,寻声望过去。

  “不是游骑。”

  云琅听得比他准,按住护在身前的手臂:“驿站的马,京中鸿翎急报。”

  这个时候,京里来的急报。

  两人对视一眼,心头都已隐约有些预感,调转马头,循声跟了过去。

  主祭台前,信使被人扶去歇息饮水,急报已被人拆开,取出内封展在了风灯下。

  “云将军——”

  商恪穿了件披风,正与人同看那一封急报,闻声抬头,怔了下:“琰王殿下?”

  萧朔作礼:“大理寺卿,开封尹。”

  卫准被他道出身份,身形一顿,苦笑:“殿下……”

  “卫大人,几时到的?”

  云琅将马缰抛给忽然冒出来的亲兵,利落下马:“京中如何?”

  卫准久不见这两人,此时堪堪寻回了昔日在京城被拐着胡来的心情,按按额头,抬手与他二人回了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