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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2 / 2)


  “他原本。”萧朔淡声道,“也不是我的什么人。”

  云琅离开京城,领兵回了北疆的那一年里,萧朔才终于想明白这件事。

  云琅同王府,说到底并没什么关系。

  不必把自己绑在王府的战车上,不必冒着触怒天威的风险帮他请求翻案,也不必帮他。

  云琅自可以选择保住侯府,一点污名不沾,好好当他的少将军,立下赫赫战功。

  功垂竹帛,青史传名。

  想通后,琰王府便叫人撤了大理寺的状子。

  “可究竟……怎么一回事。”

  老主簿低声道:“咱们府上前脚才撤,没过多久,竟然就出了镇远侯府谋逆的证据?”

  “若不是那些证据太过昭彰,不容推诿,也不会逼得先帝重查当年冤案。”

  老主簿道:“虽然令六皇子主审,可抛出了镇远侯府,也算是狠狠折了他的一臂,勉强给了咱们个交代……”

  萧朔垂了眸,泼净一盏冷茶。

  再翻案时,他已没了当年那些念头,从头至尾不曾管过,也并未留意过往始末。

  他只是……难以自制地恨云琅。

  听说云琅在法场胡言乱语,一口咬定对他倾心已久的时候。

  知道云琅昏了头跑去威胁储君,对着灵位立誓,不对他痛下杀手的时候。

  ……

  当年侍卫司满城搜查镇远侯府余孽,开了城门把云琅放走,看着一身布衣的云琅头也不回没进稀薄暮色的时候。

  萧朔胸口起伏,阖了眸,敛尽眸底戾深杀意。

  老主簿守在边上,看着他气息不定,心惊肉跳:“王爷……”

  “去小院。”萧朔道,“看看他。”

  老主簿还没想清楚云公子当初为什么要站在奸人那一头,闻言吓了一跳,还是本能护着:“您先缓缓,云公子身子不好,经不起折腾。”

  “我折腾他做什么?”

  萧朔淡声道:“白捡了个父亲,我莫非不该去问问他,我同那一对龙凤胎的辈分该怎么算?”

  老主簿:“……”

  老主簿心说您看起来分明就是要去掐死您白捡的父亲,不敢多话,躬身道:“既如此,叫玄铁卫来——”

  “自己府上。”萧朔随手拿了件披风,“不必。”

  老主簿努力道:“掌灯——”

  “廊下有风灯。”萧朔道:“麻烦。”

  “……”老主簿看着不带人不掌灯的王爷,愁得有些恍惚:“您要去听墙角吗?”

  “他什么都不说。”

  萧朔不解:“我去听听墙角,有什么不行?”

  老主簿无论如何不曾想到他们王爷这般坦然,张口结舌,愣在原地。

  夜深风寒,雪虐风饕。

  萧朔推开门,只身没进风雪,去了王府一排等着被拆的独门小院。

  作者有话要说:

  有小伙伴说弄不清萧朔的感情,其实很正常,因为小王爷自己现在也并不清楚。他必须靠恨点什么来活着。当初的事,云琅不肯解释,他不知道真相,只是信云琅有隐情,又恨云琅自己扛着不肯说,恨云琅不顾身体性命往死里折腾。

  说到底,小王爷恨云琅,其实是恨当年云琅面前那个无能为力的自己。

  小侯爷已经没有生志,只希望萧朔能一直恨他,这样小侯爷就能放心赴死。等他打消这个念头,就会好好说出来的。

  第十六章

  王府,独门小院。

  云琅打发刀疤出了趟门,找到御史中丞,悄悄弄回来了许多东西。

  有些过于多了,林林总总,装了整整三只楠木箱子。

  云琅披了件衣裳,坐在床榻上,看着摞起来比床榻还高了不少的木头箱子,心情有些复杂:“怎么把这些全弄进来的?”

  “抱着不方便。”刀疤如实回禀:“两人一组,抬进来的。”

  云琅:“……”

  云琅想问的倒不是这个,琢磨半晌,实在想不明白:“琰王府没有哪怕一个人……拦你们一程吗?”

  “这箱子都能装人了吧?”云琅比划了下,“要是我偷着运进来杀手刺客呢?要是我趁机运进来些税收官银,诬陷端王贪墨呢?”

  云琅想不通,让亲兵扶着起身,抚着半人高的大木箱:“要是我忽然想弄点鞭炮,送萧小王爷上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