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淞阳子回来了吗！

  不对，这个威压比元婴期老祖还恐怖。

  莫非……

  百里一瞬碰到了乾坤袋，可他深切地体会到了――

  自己完了。

  他是真的有命拿，没命修。

  仅仅是威压都快让他爆体而亡！

  咻的一下。

  威压陡然消失。

  百里一瞬脚下一软，幸亏他日日练腿，这双脚强得不似常人，否则他一准摔倒在地，惊动在外看守的弟子。

  怎么回事？这威压怎么忽然间全没了？

  那位尊者……

  百里一瞬看了看手中的乾坤袋，再看看自己不断颤抖的双腿。

  放下吗。

  不，放下也活不成。

  拼了！

  百里一瞬半点时间也不敢耽误，将乾坤袋揣入怀中，撒腿就跑。

  这一次的百里一瞬拿出了此生最快的速度，比秦九轻追他时还要快上一筹。不再骄傲的百里一瞬，速度又精进了，他只用了一炷香时间，已经脱离了天虞山领域，来到了隔壁穷乡僻壤的堂庭山。

  逃出来了？

  百里一瞬大汗淋漓，脸色苍白如纸，手脚皆在不受控制得颤抖。

  他成功了。

  他拿到了二百零一枚赤缇果。

  他、做、到、了！

  可到底是为什么？

  那位尊者明明发现了他，为什么又放过了他？

  百里一瞬想不通，也不敢再想，他这辈子都不要再回天虞山，他要赶去丹浮山，他要拿下无敌身法书！

  天虞山，揽月峰。

  原本开满白色海棠花的山峰，一夜凋零。花落，树枯。

  漫天飞舞的白色犹如一场浩瀚的霜雪降落人间。

  君上暝站在皑皑白雪般的海棠花瓣上，目不转睛地盯着一处――

  那里有一株最枯瘦的海棠树，那里有一副悬空而立的小像。

  画中人银发垂地，眼睫微敛，蓝灰色眸子倒映着万千星海。

  君上暝眼中迸出惊人的光芒，他弯唇，嘴角溢出的是穷尽无数时空的眷恋。

  “您回来了。”

  声音虔诚，却有着渎神的癫狂。

  ※

  白小谷睡了一路，临近要到招摇山了，又开始紧张。

  他皱着小眉毛，簇着小鼻尖，小小的牙齿轻咬着淡红色的下唇，纠结道：“爹爹娘亲会不会不认识我了……”这是近乡情怯了。

  白小谷挂在秦九轻衣襟上，背对着他，所以秦九轻只能看到他柔顺的长发，在烈日下映着漂亮光泽的银发，他温声道：“不会。”

  白小谷爬出来，趴到他肩膀上，耷拉着两条小断腿道：“万一爹爹娘亲只喜欢大骨头呢。”

  秦九轻：“他们是喜欢你。”

  白小谷放松了点：“我变成什么样他们都喜欢吗。”

  秦九轻：“嗯。”

  白小谷：“像你这样喜欢我？”

  秦九轻：“……”

  他不出声，白小谷又紧张了：“你是不是在哄我！”

  秦九轻点了他的小脑袋：“别怕，他们认得出你。”

  白小谷想想秦爹爹和娘亲，想想他们的温柔模样，又鼓起勇气了：“对！我化成灰他们也认得我！”

  秦九轻：“……”倒也不必化成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