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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起来从开学到现在,师徒两人已经将近一个月没见面了。祁殊从几个月大的时候被师父捡回家,这么多年虽然算不上相依为命,但确实是从小被师父带大的,还从来没有分别过这么长时间。

  祁殊虽然面上不显,心里多少还是有些类似于归心似箭的感觉,下午刚考完试,就收拾了东西赶上了最后一班去城郊的车。

  阳城一中离城郊很远,祁殊下车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一下公交车,夜市特有的烟火气和极具诱惑力的香味儿就不由分说地冲了过来。祁殊深吸了一口气,原本附身在小纸片上的团团已经飞快地跳了出去。

  师父居然在车站等他。

  虽然是被师父从小带到大的,但陆天师并不是又当爹又当娘的性格,养孩子也养得糙,这种在车站接你回家的温情时刻,祁殊翻遍了记忆也没想起来有过一回。

  这次回家的礼遇委实过高了些。

  高得让祁殊不由得怀疑自己的师父被调包了。

  陆天师看见他,显然是很高兴的样子,迎上来拍拍他的肩,上下打量了一番:黑了,也瘦了,怎么上了个学变得柴火棍似的。

  祁殊:

  这么慈爱,还是自己的师父没错了。

  有个军训,在外面站了十天,

  祁殊无奈,但是我布了阵法,十天里都是阴天还是晒黑了吗?

  陆天师嘿了一声:阴天也有紫外线啊,没点常识。

  这种常识在一个正经的天师嘴里说出来,实在是违和得过分。

  由此可见,这也不是什么正经的天师。

  师徒两人穿过商业街回家,快进门的时候又被旁边熟食店的老板叫住,不容推拒地塞了一大碗刚出锅的卤翅尖。

  两家店铺离得近,关系也一向熟络,一碗翅尖再推来推去也显得生分,祁殊乖乖接过来说了一声谢谢萍姨,陆天师也凑过来,十分不见外地问怎么没有卤翅根了。

  别提了,还翅根呢,没看见我这摊上都快清空了吗,这翅尖还是刚刚出锅的,热乎着呢!

  苏雅萍这话虽然像是在抱怨,但听着就喜气洋洋的。

  陆天师看到她支出来的摊子上确实也不剩什么了,觉得挺奇怪:夜市正是卖东西的时候,怎么都清空了?家里有事吗?

  苏雅萍摆摆手:哪儿是我有事啊,有人来找你的,可惜连来了两天你都不在。我把你的电话给他了,接着电话没有啊?

  陆天师点点头:接着了,刚给我打的,约了明天上午我去看看。

  那就行,联系上就行。人家就是为了谢谢我给他了电话,才直接把我摊上卖的东西都包圆了。要是没联系上,我这心里可不踏实。

  苏雅萍还挺好奇,多大的事啊,好不好办呐?我看那人还挺着急忙慌的,挺严重吧?

  陆天师向来高深莫测,也乐于让自己显得游刃有余:好办,一个中午的事儿,都不耽误我吃饭。

  在陆天师这儿,还从来没有过不好办的事儿,苏雅萍在这儿做了这么多年的邻居,对他的能力深信不疑。但看着站在旁边的祁殊,还是跟一个普通的长辈一样,心里总会忍不住担心:那也得仔细着啊,尤其是小殊,千万得注意安全。

  这种絮絮叨叨的关怀在师父那里是从来也听不到的,祁殊笑着点点头:好嘞,萍姨放心吧。

  第60章 六十

  团团一下车就不知道蹿去了哪儿,现在连花花和小白也没在屋里,估计是一起出去玩了。但在这一片,街坊四邻的都认识陆天师家养的三只猫,祁殊不担心它们仨会丢,就没多管,端着那碗翅尖等着师父开了中介所大门的锁,没在前面的店铺里多坐,一起回了后面连着的小院。

  祁殊边走边问:您今天也出去了?

  陆天师点点头:中午出去的,我还以为你明天才回来呢。咱俩也就是前后脚到的,我还差点就被你坐的车落在后面了。

  那怪不得师父会在车站等着自己。

  就说回趟家不至于有这么高的礼遇。

  你的红鸾星找着了没?

  陆天师很感兴趣自己小徒弟的终身大事,怎么样,谈了没?

  祁殊无奈:没有。师父我还没成年啊,现在算早恋。

  陆天师摆摆手:那没事儿,不耽误你学习就行。你们学校要请家长我就去跟你们老师说,让他们不用管什么时候把人领回来让我看看啊?

  八字儿还没一撇呢,

  祁殊也不知道自己师父怎么就这么着急,人我还没找到呢。再说了,找到了也不一定就在一块儿啊。

  陆天师倒不是要强迫他,只是自己这个小徒弟平时怎么看怎么好,就是生的时辰不对,命格太硬,一不留神就是个孤家寡人的命数。

  你的红鸾星从小就暗,这回能动一下已经很难得啦。我这好不容易给你算出来的,

  陆天师从厨房里拿出两幅一次性手套来,递给他一幅,正好,晚上不做饭了,吃翅尖就得了你自己看吧。不过据我看下来,你的姻缘线本来就浅,这回能动一下,估计这辈子也就一回正缘了。成不成的,你还是找找见见,万一就喜欢了呢?

  祁殊心说就凭自己在学校和自己室友那个日益见长的误会,真能找着自己的红鸾星,人家也不一定愿意往自己身边来。

  都不够尴尬的。

  但还有件事比这个什么红鸾星更要紧些,祁殊想了想,从自己最开始发现那个阵法开始说:师父,我现在这个学校里有个消耗生魂的阵法,已经有个两三年了,还是地府允准的这事儿您知道吗?

  陆天师叹了口气,没想到自己的小徒弟也掺和进来了:听说了,我也去看过几个。从咱们这儿再往西四十里,有片竹林你记得吧?就是团团小时候待的地方。现在那就有一个,我前两天还去看过。

  祁殊皱了眉:地府这到底是要干什么?生魂真就多到塞不下了?

  陆天师喝不了酒,只能借翅消愁:或许吧,反正地府明面上是这么说的。

  祁殊敏锐地听明白了点东西:明面上是什么意思,还有其他的原因吗?

  陆天师耸耸肩,提醒他:这事儿,做些手段能蒙蔽天道。可自地府以来就有生死册,生死册上一魂一魄都有记载。现在突然大批的生魂无缘无故就魂飞魄散,难道也说得过去?

  这事儿祁殊倒是知道:我之前召阴差来想借一下枉死册,恰好听阴差说起来,当年地府动乱,生死册和枉死册都丢过,生死册是后来丢的

  祁殊顿了顿,自己好像想明白了一些:地府可以借着修生死册的机会,把那些已经魂飞魄散的生魂直接抹掉,就当它们不存在过?也不对,地府这几年时有动乱,可生魂没事去抢生死册做什么。难道说当时生死册丢的那回,都是地府计划好的?

  小徒弟还是涉世未深,看不懂鬼心险恶,能推断出来的还属于一个明面的层次。陆天师就叹了口气,没管自己手上还戴着油乎乎的手套,往天上指了指:先有生死册勾连天地人神鬼,后设三司六槽十殿阎罗。你想啊,生死册丢了这么大的事,能不引起天道震怒吗?

  祁殊还是没太明白这里面的弯弯绕,陆天师索性跟他说明白了:也不怪你不懂,这件事,我理了半个月,才算是理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