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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2 / 2)


  “但我们不是普通人,是军人。”严赫说,“优选育儿对于军人和普通人的政策不一样。政府大力鼓励并支持军人做抚养人,由军人抚养的孩子中级学校的时候就会强制进入军校而不是普通学校。长大以后,他们大多成为军人。”

  姜妙略略思索,蹙眉:“这样是为了……”是她想的那样吗?

  严赫看她模样,知道她想明白了,点头:“保证兵源。”

  姜妙没说话,但身体不安地动了一下。

  她的肢体语言很好解读,严赫抬抬下巴,安慰她:“别担心。我和你的孩子由你来抚养,他她的未来怎样,由你来引导。”

  姜妙松了口气。

  “那要是军人带大的孩子不愿意入伍服役呢?”她忍不住问。

  “这样的情形很少。”严赫说,“军人属于高薪职业,但同样属于高危职业。会愿意参军的人多数骨子里就有好战的倾向,这是基因决定的。所以政策方面才会向军人严重倾斜,鼓励军人多生多育。你是参加了摇号吧?我没有摇号,军人是只要申请通过,就直接参加匹配的。”

  “这个我知道,但是,我是说假如,就有人上了军校之后依然不愿意参军呢?”姜妙追问。

  “的确是有。”严赫颔首,“那样的话,就必须支付他个人在军校期间享受到的高于平民义务教育范畴之外的额度。对于刚毕业的年轻人来说,那可是一笔不小的费用。当然,如果抚养人愿意支付的话,也可以。”

  “但如果抚养人不想让孩子参军,”姜妙立刻说,“从一开始就不会让孩子进入军校是不是?”

  “是的。”严赫承认,“我们进入军校的时候,是要签服役协议的。如果毕业后没有服满协议年限,不仅有经济上的惩罚,公民评分也会被大幅度削减。”

  “不过,”严赫又说,“其实作为军人的抚养人从一开始就会进行最初的筛选。”

  姜妙问:“怎么个筛法?”

  “因为鼓励军人多生多育,所以很多军人都不止一个孩子。从一开始,就会根据孩子的初生分数决定是否亲自抚养这个孩子。”严赫说。

  由军人来抚养,和由平民来抚养,肯定是不一样的抚养方式,姜妙明白。

  “在孩子进入军校前,也还有足够的时间给抚养人,用以观察这个孩子是否适合成为军人。虽然大多数体质分偏高的孩子,都很适合成为军人,但也会有少数例外。出现例外的情况,就可以从一开始就打报告给军方,让孩子在中级学校时进入普通的学校即可。那样的话,经济方面的损失会比较小。”

  “哦……”姜妙说,“这样啊……”

  严赫瞥见她捏着筷子的手紧了紧,立刻明白了她在担心什么。

  他用勺子盛了一块酱骨放到她的碟子里,漫不经心地说:“待会吃完饭,把合作协议签了吧。”

  “哦,好。”姜妙猛然反应过来,“啊?”

  “你和我签的话,得签军用版本的。这个版本专门适用于军人,军人有根据新生儿体质决定是否选择抚养权的优先权。不过我本来就没打算做抚养人,所以我会直接放弃这一条。”

  “少校先生!”姜妙感动得不行。

  严赫觉得她这副眼睛睁得溜溜圆还水汪汪的样子很眼熟。

  想了想,哦……像森林里的小型啮齿类动物。

  “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他说,“根据我的基因分析来看,最适合我的职业就是军人。这孩子继承了我的基因,虽然由你抚养,但是很大概率长大之后会倾向于选择军人这个职业。有些东西,刻在基因里,一代代筛选遗传下来,很难通过后天改变。”

  “那没关系。”姜妙捏着筷子,严肃地说,“这如果是他她长大之后自己做的选择,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尊重他她的个人意愿。我不能接受的是在一个人还未成年,还什么都不懂的时候,就由别人来决定他她的未来,不给他她选择的权利。”

  她顿了顿,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少校,像你这样中学就被强制进入军校,然后又强制服役的,会不会……觉得……”

  不愿意?不快乐?

  “不会。”严赫的回答却很明确。

  “事实证明,基因分析是正确的。”严赫说,“我不仅适合,而且热爱这个职业。在前线的我的大多数战友都和我一样热爱这份工作,热爱战场。”

  “当然,不否认有一些人,仅仅是被高薪吸引才从军。实际上,这样的人,在卫戍部队里很多,所以像首都星圈的卫戍部队,我们在前线都戏称这里是养老部队。”

  严赫说到这里忽然停下,话音戛然而止得有些不自然。

  姜妙也恰好想到:既然是养老部队,严赫这样热爱战场,得到过勋章的人又为什么会调动到这边来呢?

  她有心想问,抬眼却看到严赫把勺子放下,眼睛也垂了下去。她感到严赫似乎也有回避的意思,想了想,没开口。

  还是等以后,更熟一点的时候再问吧。

  但不需要等到以后,等两个人用完晚餐,在客厅坐下,姜妙从政府网站下载合同模板准备跟严赫协商着签了它的时候,严赫开口了。

  “在签这份协议之前,有些不在履历上的东西,我认为你有知情的权利。”他说着,从自己的智脑中调出一份文件,推送到姜妙的智脑上。

  “这什么?”姜妙凝目细看,片刻后抬眸,惊疑不定,“创伤后压力心理障碍症?”

  严赫点头:“轻度。”

  姜妙沉默了片刻,问:“能跟我细说说吗?”

  “简单地讲,”严赫说,“我之前执行了一次为期七个月的深入敌方星域的任务,两个月前才回来。我……一个人回来的,我的人……全都没能回来。”

  严赫描述得真的很“简单”,姜妙却从他没有情绪波动的声音中,揣摩到平静之下隐藏的伤痛之意。

  姜妙随即想起了他的履历里最新获得的那一枚勋章。按照时间来算,大约就是这一次行动立得功。

  这功勋是建立在同僚的生命之上的,严赫低垂的眼眸,淡漠的目光让姜妙明白,他显然并不以这功勋为荣耀。

  “那……”姜妙有点紧张,“这种轻度的障碍症,是有哪些症状,到什么程度呢?”

  严赫说:“主要表现为失眠,情绪低落,精神紧张。”

  姜妙问:“还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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