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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57)(2 / 2)


  宋恒心中愈发升起了好奇心。

  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张雨庭冷冷道,你也配和他比?

  你!

  你身上没有熵值,是因为接受了白露的初期试验,阿觉可没有。

  初期试验?熵值?那都是什么?

  宋恒记得白露,那是黎明塔很厉害的一位生物工程师。据说和张雨庭还是很好的朋友。

  白露在做什么试验吗?

  宋恒本能得觉得自己不应该再听下去,可那间小小的屋子像有魔力似的吸引着他,让他无法迈离半步。

  于是,剩下的话源源不断地涌进宋恒的耳中。

  阿觉出生时就明显与其他异能人不同,所以我给他检测熵值,发现数值为零。那是张雨庭的声音,我可以肯定,没有任何外界的因素影响他。

  那你也不能说他就是

  为什么不能?!这是事实!张雨庭直接打断他的话,阿觉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自然诞生的哨兵,他不被熵赋予价值,更不被熵束缚基因。他就是人类文明的火种!

  雨庭,这不是好事。方均叹了一声,如果熵真的能带给人们毁灭,阿觉绝对不可能置身事外甚至,它作为火种,要比其他人做出更大的牺牲。

  室内久久没有言语。

  似乎张雨庭也被这句话说得哑口无言,寂静的时刻,就连心跳声都重如擂鼓。也正在这时,会议室紧闭的门开了,宋恒没来得及反应,张雨庭的面孔就出现在视线之中。

  一如既往,冰冷而无情。

  你听到了什么?她冷冷地问道。

  这是宋恒记忆里关于黄昏塔的最后一个画面。再醒来时,他忘记了很多,浑浑噩噩地在子夜区安居下来,靠着那一丁点关于向导的记忆活下去。

  *

  熵如果是一种力量,那么它就能主导关于异能人的一切。

  宋恒看着江别秋怔忪的侧脸,如此想到。

  在人类眼中,它是一个未知的庞然大物,主宰着异能人的诞生,也指引者人类文明的未来。

  只不过,真相揭开后,这个未来之灯,就蓦然熄灭了。

  宋恒觉得,此时此刻他该说一些什么,但一眼见到江别秋的状态,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诚如如当年方均的话,方觉作为人类基地里唯一一个自然诞生下哨兵,没有精神过载,不受熵值约束,是那双自然之手下,捏造出的一个完美的异能人。

  路易斯也震惊着:这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张雨庭为什么要瞒着阿觉?

  为什么?理由可以任意猜想,但都不如亲口问她。

  他们三人在一间短暂的庇护所里,屋外是吵闹的避难人群,他们被熵追逐着,驱赶着。普通人在其中尚且能保持冷静,而异能人在知道熵的弊端之后,恨不得直接拿刀剜掉身上属于异能人的那一部分。

  江别秋原本是站着的,在目送着一批又一批人群离开后,才像终于耐不住气,突然站起了身。

  你去哪?宋恒下意识问道。

  江别秋摇摇头:宋恒,我很怕。

  宋恒张了张嘴,声音却哑在口腔。

  我想起一句话。江别秋缓慢地走到庇护所的门前,又缓慢地抬头看向远处那座常年不灭的塔灯,你记得吗?宋恒。

  宋恒:什么?

  向导学院的另一则校训。

  宋恒思索了片刻,脸色蓦然一白。

  Уѵ

  熄灭吧,熄灭吧,瞬间的灯火。人生只不过是行走着的影子。

  *

  江别秋只在庇佑所待了不久,就不顾一切地往向导学院跑去。奔跑间,路边的所有景色都在不断向后退,风声呜咽,吹起遮掩的发梢。

  金丝眼镜边的链条晃起来遮挡着视线,也被他粗暴地扯下来,随手丢弃在路边。

  他只是跑着,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该去哪里,只知道自己现在应该立马回到方觉身边。

  向导学院原本正准备开学,封闭了数月的校园内依旧萧条无比,熵遍布整个黎明区后,街上除了跟随士兵撤离的人们外,就再无其他活人。

  江别秋跑得气喘吁吁,因剧烈运动额头两侧也控制不住地跳动着,他不管不顾,终于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老院长的研究室。

  研究室的门打开着,江别秋扶着门喘气的时候,正有人从里面走出来。

  方觉呢?江别秋连人的脸都没看清,张口就问。

  佐伊刚走出来,就被吓了一跳,待看清来人是江别秋后,才微微睁大了眼:江教授?你怎么

  方觉在哪?江别秋打断她的话,在里面吗?我进去

  方长官刚走。佐伊连忙说道,研究室里的东西需要转移,不过院长说不需要帮忙,方长官就离开了。

  他去哪了?

  不知道。

  看见江别秋明显不对劲的脸色,佐伊觉得奇怪,但更多的是担忧。她思索了片刻,突然眼睛一亮:江教授去宿舍楼看看?我刚才听到方长官说

  话音还没落,江别秋扭头就走。

  他原本是不害怕的,只是宋恒的记忆恢复的时间着实巧。方觉心思重,什么事情都自己扛着,江别秋担心他早就明白过来自己是火种这件事。

  一想到方觉可能会就此离开,或者去干一些危险的事,江别秋就忍不住自己狂躁的心。

  也是在这时,他才发觉,他骨子里的暴戾并没有随着时间推移而消失,只是因为方觉这个名字,而沉寂着。

  江别秋飞快地往宿舍楼方向跑去,不算长的通道在此时都显得异常曲折不尽。心脏扑通不停,几乎就要跳出胸口。

  他一口气跑到门口,一手啪的一声推开了门。

  力道太大,门弹在墙壁上,将储物格里的东西震得哗啦啦掉了一地。

  这是屋内唯一的动静方觉不在。

  江别秋心底一沉,眉宇间的戾气再次缓缓漫了上来。

  他长长地吁了口气,想尽量将胸口的郁结之气吐尽,可还是于事无补。握在门把手上的手也狠狠收紧,将手心捏出一道深而红的印子。

  也正是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声响。

  别秋?是熟悉的声音。

  江别秋猛得回过头,就看见方觉正从楼梯上走上来。他一手抱着一大摞纸质书籍,一手扶在栏杆上,正微微抬眼看着江别秋。

  你见到江别秋这幅失态的模样,方觉快速上前,将他的手拽离门把,蹙眉问道:出事了?你有没有受伤?手掌打开我

  话还没说完,方觉就被江别秋猛得向后撞倒,砰的一声,整个人都被压在楼道的墙上。

  精神连结处传来阵阵战栗那是害怕的情绪。

  方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仍是下意识伸出手去抚摸江别秋的后颈,试图安抚。

  下一秒,就见江别秋略一抬头,吻住了他。

  这个吻不同于之前任意的吻。它是克制的,却又十分地不温柔,唇齿碾过每一寸肌肤,细密不间断地舔舐着。却又像不甘心如此浅层次地接触似的,江别秋微微张嘴,恶狠狠地咬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