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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7)(2 / 2)


  高子默不离开这里,方觉也就必须守在这里

  这里又到底有什么?

  江别秋侧过身,透过破损的窗看向屋外。

  小镇里死气沉沉,经过岁月的侵蚀与污染肆虐过后,只剩下漆黑一片,空茫得如同时间罅隙,感受不到生命的流动。可就在这片光都透不进来的地方,空气里却漂浮着无数个细小的颗粒。

  这些颗粒漂浮聚拢,远远看去,像是一团有形的猩红迷雾。

  方觉选的这间屋子,恰巧能将这些颗粒隔绝在外,即便偶有漏网之鱼,也被屋内的冷光驱散。

  江别秋眸色一暗。

  方觉是不是也发现这些颗粒形成的迷雾能使人陷入狂躁?他留下,并且不报告黄昏塔,是不想让黄昏塔的人知道?

  江别秋想了想,决定还是暂时不刨根问底,回头道:可你也是哨兵。你留在这里,万一也被高子默影响怎么办?

  不会。方觉摇头,我是人类基地目前的最强哨兵。

  他说得理所当然,丝毫不觉得自己这番话显得有些狂妄。

  江别秋浅浅笑了下: 即便你足够强,我也依旧担心你。

  方觉一顿,淡淡道:谢谢,我没事。

  他说得对,方觉作为一个哨兵,已经足够强。没有精神过载期,就不会受到高子默的影响,在这团颗粒组成的迷雾中待了这么久,还一点事都没有。

  雪球自始至终都安静地跟在后面,状态良好,一双蓝色的眼睛竟然还露出几丝慵懒。

  这间接证明了或许方觉真的没事。

  可江别秋还是不信。

  说不出来为什么,自从他找到方觉,方觉却赶他走的时候,他就觉得不对。

  江别秋心思百转,面色不显。似是被说服般,上前将路易斯背起。路易斯比他高大很多,但对江别秋来说,背起来并不会吃力。

  但他还是故意脚步踉跄了一下。

  身体一歪,平衡被打破,江别秋抓着路易斯的胳膊想艰难地站起来,哪知不小心撞到屋子里的摆件,整个人就往前一扑。

  正对着的方向是一排参差破碎的实验器皿,就这么直挺挺地磕上去,不死也得掉层皮。

  方觉原本站在不远处,见状忙上前扶了一把。

  就在这时,江别秋瞬间松开路易斯,任其滑落在地,另一手闪电般出手,想擒住方觉的手腕,后者已迅速闪开。

  速度很快,但不设防的情况下,还是教江别秋触碰到了方觉的皮肤。

  蜻蜓点水的一碰,滚烫至极这绝对不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体温。

  江别秋抿嘴轻笑,眼中却隐约带有愤然:这就是你说的没事?

  作者有话说:

  路易斯:?

  第51章

  发热而已,对方觉来说确实不是什么大事。

  并不算隐瞒。

  他曾经在训练场,高压负重的情况下一连击败十几个对手;也曾在战场上,驾驶战舰时被量子炮迎面击中;他曾在高污染区中穿梭,也曾落入污染体的围攻中,每一次,险象环生,最后都安然无恙。

  而这一次,不过是发烧而已。

  他当时想。

  从塔区出来时,方觉已是高温不止。在小镇的大半个月里,身上的温度时高时低,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不适。

  方觉也检查过精神海,甚至让雪球全天具象出现。

  做好了所有的检查和准备,方觉才断定,持续高温影响不了他的身体。

  可面对江别秋的质问时,方觉还是沉默了。

  江别秋盯着方觉看了会,随后绕到后面,在雪球身边蹲下。

  大猫猫灵动的眼睛随着江别秋的动作移来移去,眼中充满疑惑。它眨了下眼,就见江别秋伸出手,在头顶轻轻一揉:雪球,想不想回塔区?

  雪球愈发疑惑,歪着头思索好半天,才轻轻地嗷呜了一声。

  虽说雪球是方觉的精神体,在特定的时候会和他本人共感,但作为精神独立出来的具象体现,它们依然可以拥有自主的意识。

  譬如此时,方觉明显对江别秋是有些抗拒的,但雪球不是。

  或许潜意识里,雪球的表现印证了方觉的想法。于是两人就见这只大猫猫优雅地摆头,将落在自己毛发上的颗粒状物体抖出去,然后伸出头去拱江别秋的膝盖。

  好像在说我真的没事。

  江别秋被它拱得一歪,退后一步顺势站了起来。

  雪球的主人安静地待在一隅,可雪球却欢快地围着江别秋蹭着即便是面对自己的主人,雪球也从没有这么外向地展露自己的心思。

  这幅亲近欢愉的模样,总算是让江别秋悬着的心落了下去。

  他抬头看了眼沉默的方觉,转身将路易斯扶起来。

  哨兵因受到外界精神影响,仿佛陷入梦魇,皱着的眉头就没松开过。

  回塔区,迫在眉睫。

  我把他送回去。江别秋默默地将人背起来,朝外走去,然后再回来陪你。

  方觉抬眼,欲言又止。

  江别秋似乎知道方觉仍会拒绝,索性不回头,自顾自地说道:我注射过破晓,这种程度的污染影响不到我。

  方觉:我知道。

  你知道?江别秋脚步一顿,挑眉,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子夜区。

  话刚问出去,江别秋就已觉得多余。

  当初他们离开子夜区时,江别秋看不得张雨庭咄咄逼人的样子,冲动之下就想把破晓给方觉。哪知他一时忘了方觉哨兵的身份,被他察觉,装有破晓的试管兜兜转转还是落到自己的口袋。

  想必那个时候,方觉就知道,其实江别秋早就得到破晓了吧。

  又或许更早。

  方觉向来独来独往,身边若是有稍微接触得深一些的人,就肯定会查清所有信息。

  江别秋摇摇头,笑道:那更好,你也别想换个地方躲我,因为注射过破晓,我的精神触网覆盖广,只要你还在小镇,我就能找到你。

  方觉似乎有些无奈:你没必要跟着我

  什么是有必要?江别秋打断他,我当初在实验室,每天睁眼闭眼都是白茫茫一片,就连梦里都有人拎着耳朵把孤独两个字灌进我的脑子。方觉,你知道吗,我看见你一个人坐在灯下,连影子都摇曳不稳的时候,我就难过。

  说是反移情也好,说是见不得方觉的一腔孤勇也罢。

  如果没机会和他谈论一生,那就在他孤身一人时陪着他,久一点,再久一点。

  说罢,江别秋背着路易斯,走进了夜色深处。

  背后有刹那无声。

  最后还是雪球咕噜咕噜的声音打破寂静。方觉垂眼看着他,骂道:没出息。

  雪球咕噜声更大了,似乎心情极其愉悦。两只前爪扒拉着方觉,一边蹭一边求抚摸。方觉轻叹一声,捏着雪球的两只毛绒绒的耳朵,轻声道:那我们就等他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