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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妾(作者:简小酌)第40节(2 / 2)


  这是贵妃才能有资格佩戴的凤钗。

  安贵妃长长的鎏金护甲,轻轻的抚过阿娆的脸,她像是看着自己满意的作品,欣然道:“瞧,这样才好看。”

  阿娆被迫看着镜中的自己。

  大凤钗上宝石交相辉映,衬着黄澄澄的金子,几乎晃瞎人的眼睛。而戴了这支凤钗的她,顿时显得雍容贵气。

  安贵妃也在心中暗暗感叹,阿娆竟压得住这簪子,丝毫没显得窘迫,只添了贵气。

  “阿娆,只要你肯听本宫的话,这支凤钗,迟早你能名正言顺的戴上。”安贵妃在阿娆耳边,用了诱惑的语气,轻轻的道:“荣华富贵、地位权势,你都会有。”

  阿娆闭了闭眼。

  等到再睁开时,她的神色已经全然不同了,眼角眉梢多添了几分冷然。

  “娘娘怎么保我荣华富贵?若我被知道了是您的人,只怕会死得更快些,哪里就有荣华富贵可享?”阿娆冷笑着,抬手就要把凤钗给摘了,道:“再说,太子妃娘娘对我恩重如山……”

  安贵妃却没生气,笑盈盈的看着阿娆,看得阿娆声音越来越低。阿娆既是能把这话说出来,便说明她心中已经真正开始动摇。

  “那就不让人知道,如何?”安贵妃扶住了她的手。

  阿娆泪眼朦胧的看着安贵妃,心却愈发坚定。

  ***

  琢玉宫中阿娆正经历着一次崩溃和重建的过程,正乾宫中也是一场暗涛汹涌。

  已经彻底清醒过来的周承珏被人捆了,跪在地上。王皇后也跪在一旁哭诉,本来该有位置坐着的太子和太子妃,见状也只好站在一旁。

  连动了胎气的王莹,也被勉强扶到了这里跪着。

  “孽子!”无论是表演给太子看也好,或是他真的怒极也好,周钧禹是动了大气的,手边的砚台朝着周承珏身上招呼过去。“平日里朕就是这么教导你的?”

  飞溅的墨汁溅到王皇后、周承珏、王莹三人身上,而砚台精准的砸到了周承珏身上。

  周承珏没敢躲开,硬生生的挨了这一下,正好砸到了他的肩上,他吃痛,缩了一下肩膀,却不敢发出半分痛呼。

  “儿臣知错!”周承珏忙磕头不迭,哀求道:“儿臣素日不胜酒力,您是知道的。这日只是多饮了些酒,才做出糊涂事来。”

  这是要将他自己摘出去、弃卒保车的意思?

  王皇后在一旁声泪俱下,“皇上,您是知道珏儿素日来的为人,珏儿向来敬重您,向来敬重太子,若不是喝酒糊涂了,断不会有此事发生!”

  周钧禹的目光顿时落在太子身上,只见太子长身玉立、神色淡然,与跪在一旁满身狼狈的周承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知道太子定然不愿意接受王皇后选出来的太子嫔,会不会是太子做了手脚?

  周承庭同时抬眼看向周钧禹,眉目间像极了先帝的他,隐约透出的锐利之色,让周钧禹有些摸不准。

  可王莹怀有身孕,妄图混淆东宫血脉是事实,更要命的是王莹来自承恩伯府,王皇后难以逃脱干系。偏生是周承珏和王莹厮混在了一处,这孩子的由来,由不得人浮想联翩。

  哪怕他再恨发妻和儿子不争气,把他们怒斥一通、再重罚,可是当着太子、太子妃的面,他还是不愿闹得太难看。削弱了周承珏的势力,就相当增加了周承庭的实力。

  “混账东西,还敢狡辩?”周钧禹满面怒容,先是骂了周承珏,又对皇后寒声道:“你是她母后,平素对他太过纵容,失于管束本就是错,还想替他辩解?”

  周承庭听了,面上露出淡淡的讥诮之色。

  从周钧禹到王皇后,都想把此事大事化小,只想用酒后失德定周承珏的罪名,忽略王莹意图混淆东宫血脉的事实。

  “庭儿,此事是珏儿混账了,母后一定要让他给你个交代!”王皇后竟朝着周承庭膝行两步,就要向他哭诉。“你就饶过珏儿这一次罢!”

  皇后给太子下跪,这话传出去怎么了得?

  姜妙眼疾手快的把王皇后给“扶”了起来,她自幼跟着哥哥学过些舞刀弄枪,力气非寻常女子可比,王皇后自然不是她的对手。

  “母后这是要折煞儿臣。”周承庭淡淡的道:“莫非在母后眼中,儿臣就是如此是非不分之人?”

  王皇后心中燃起一丝希望。她之所以拼着没脸也要求太子,就是想要拿人伦压太子。哪怕是太子,闹出逼着母后下跪求情,传出去太子的名声定然受损。

  一时殿中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周承庭身上。

  第49章

  “眼下事情还是一团乱麻,此时下论断也太仓促。”周承庭不急不躁, 从容道:“有些疑点, 还是查清楚,才更有说服力。”

  不等王皇后再狡辩, 他漠然的望着跪在地上的周承珏和王莹,语气极为冷静,没有掺杂任何个人感情。“明知延芳殿和清凉殿有宴席,王姑娘为何会到了沁芳苑?”

  王皇后心中一颤, 周承庭没有她期望中的愤怒,这样的沉着令她更加没底。

  若是别的娇客也就罢了,偏生是王莹。一个要成为太子嫔的女子、又常在宫中陪伴皇后、公主, 对宫里的规矩极为了解,明知清凉殿是皇子们、亲王、郡王等参加的接风宴,她还要凑过去,若是没有别的想法,实在说不过去。

  细想来, 倒真的像是她借机做点什么。可哪怕她对太子有非分之想,那也是大逆不道的。

  不单是跪在地上的王莹身子已经抖得如筛糠, 王皇后更是如临大敌。

  还没等王皇后想出理由搪塞过去,周承庭压根儿就没想听她辩白, 继续道:“三皇弟再不胜酒力, 也只喝了两三杯, 是父皇亲眼所见。竟醉得如此不省人事, 只怕这里头有问题。”

  太子和皇子们的酒, 都是一样的,连同酒具都是新的。比三皇子酒量还差的皇子也有,可并没有像三皇子一样,醉得昏天黑地,神智全失——倒是没忘了做那等风流快活之事。

  他这两个问题问完,周钧禹面上已经隐隐透着青色。

  太子没有借机发作,没有趁机提条件或是对周承珏落井下石。他平心静气的只问了两个问题,却个个都在点子上,无法搪塞或是避开。

  回答稍有不慎,麻烦就会惹上来——王皇后再次发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