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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节(2 / 2)


  夜空下,奔着烤串前行的人忽然停下了脚步,“马明义,你带钱了么?”

  “不是说好你请客的吗?”

  “我包忘在你祖宗家了。”

  “……”

  “再说,我只说了请客,又没说要掏钱。”

  “毛毛,你这脸皮见长啊!”

  “唉……”理直气壮地女声就这么穿透来来往往的人群向着远方飘去,“在北川的时候,我老公可是一分钱都不要我掏的,世态炎凉呐!”

  马明义耳边听着毛不思絮叨叨的自圆其说,眼角的笑止都止不住。喜欢的人,无论如何,终是喜欢的。灵魂融合时,他看到了自己过去二十多年的走马灯,看到了小时候的毛不思,看到了那些早已模糊掉的童年。看到有次她肚子里装着小九九,演技拙劣的骗光了他所有的糖果,而他,前一刻还装摸做样的配合着,后一刻便兴高采烈地准备更多的糖果,守株待兔的等她来骗。

  很庆幸,他们的缘分开始的那么早,未来亦有那么长。

  ————————————————完——————————————

  ☆、三爷番外

  我是被楼下嘈杂的争吵声吵醒的。

  醒来时入眼的是摇晃的烟纱, 细碎的阳光透过薄如蝉翼的纱帐就这么落到床铺上,这些日子, 因着帅府两位爷日渐白热化的争斗, 我已经许久没睡过舒心觉。

  我就这么睁着眼,安静的盯着头顶的纱, 鼻息间是香甜的瓜果味道,一时间竟忘了探究身在何处。

  “你醒了?”女子的声音从隔壁传来。

  我内心一惊, 警惕性的扭头, 就瞧见一个半大的姑娘卷着被子坐在我旁边。

  她手里还握着颗啃了一半的梨子,笑眯眯的冲我打招呼,“吃梨吗?”

  言罢, 被她啃得七七八八的梨子就出现在我眼前, 不知道是她的笑太过耀眼,还是我早上不甚清醒, 居然鬼使神差的真凑上去咬了一口, 很甜。

  许多年后, 每每想起那日,我总是有些后悔, 初见便分梨而食, 很不吉利。

  “你还真吃啊?”女子的脸瞬间黑了一半, 尴尬的看着被我咬了一口的梨子, 吃也不是,丢也不是,想来她当时只是客气客气, 断然不曾想到,我竟真的咬上去。

  “你是谁?”我打断她的纠结。

  “我是毛不思。”她呆滞了一下,立刻被我的话题吸引了过来,“是毛家的女儿。”似乎怕我不知道,又恨铁不成钢的小声补充道,“就是前几日卖皮料以次充好被告的那个奸商。”

  她倒是挺了解自家人的品性。

  我心下了然,看向她的目光自然带了几分嘲讽。

  她却不怎么看的懂,探过身子光明正大把手中的梨子丢在床头的茶几上,临了还不忘了抹一把手。

  “呆会儿我爹我哥我大伯我三叔我四姨夫……总之他们要进来。”她数的也有些迷糊了,索性摊开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跟我道,“你得娶我。”

  “我是男子,且是刘府的少爷。”我盘腿坐在床上,全然没在意突然闯进来的一群人,为首的老头哎呀呀几声惊呼,人就倒在了地上,哭天喊地,我对做戏没什么兴趣,对上眼前女子的眼睛,“只要我不愿,便有千百种不娶你的法子。”

  “那我给你瞧样东西。”女子连打了两个哈欠,继而撸起袖子让我去看,雪白如藕的胳膊上,赫然落着一枚小红点,我虽是男子,但也晓得,清白的女儿家身上,总要点这么一粒守宫砂。

  我有些莫名,只见女子乐呵呵的举起她手中蓝色的小棍子,对着手臂轻轻一划,红点便消失不见,在一划,又冒了出来。

  瞧她得意洋洋卖弄本事的模样,我竟觉得有些好笑,不由开口打趣,“你还会妖法?”

  万不曾想,这句话居然惹怒了床上的人儿,她掐着腰,凶巴巴的盯着我,似乎又担心声音过大引起闯入那群人的不满,只不高兴的嘀咕着。

  “什么妖法,我可是个捉妖师。”片刻,似又想到什么,声音才大上一些,“我这是在舍身救你啊,你怎么能狗咬吕洞宾呢?”

  “救我什么?”我忽然发现,我有些喜欢跟她说话,哪怕她的话总是让人听不太懂。

  “等你死了,我给你的魂魄找个好身体。”她噗嗤一声笑出来,掰着手指头跟我交代我的身后事。

  “我可是要长命百岁的。”她的笑很有感染力,连我也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之后,毛老爷拖着我绕远路,恨不得把女儿失身给我的事情闹得满城皆知。

  我忽然有点可怜那个笑眯眯的姑娘,她的父亲,从始至终都没在意过她的名声。

  听着身边一群人逢人就哭嚎的声音,我想,若是我还不娶她,她多半是要被沉塘了。

  后来的事情,顺利的可怕,连一向强势的母亲都败下阵来,我站在花园里,瞧着她与不知哪来的道士斗嘴,看着她赢后挥着小蓝棍骄傲的模样,不知为何心底隐隐有了些许不安。

  事后,我得到了宋阳递来的消息,年过半百的毛老头为了让她嫁的名正言顺,竟飞快把她一个外室女生的记在了自己正妻的头上,摇身一变成了嫡女,气的毛夫人差点背过气去,毛家想要她嫁入刘府的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于是,我寻来了孟祥呈,并在她嫁给我的前一天,带着孟先生去寻了她的父亲,我只提了一个要求,要她从不离手的蓝棍子,我说,那物件令我不安,我说,若是我拿不到,她便永远踏不进我刘府的大门。

  也不知道毛老爷用了什么法子,总之天还未亮,那根棍子便被送到了我手上。

  孟先生端详了许久,久到让我疑惑,他才开口,“世间难得的法器,若非祖传,便一定是得了什么天大的因缘际会。”

  “不管什么因缘。”我扣上盒子,“这东西都不能出现在她手里。”

  “我明白。”孟祥呈含笑点头。

  他一向是个识时务的人。

  大婚那天,我忙的晕头转向,直到入了洞房,才发现一间喜堂内,竟有两个新娘。

  方才还拉着我红绸的女子一把拉下盖头,抖着腿肚子跪了下来,她额头不停地撞着地面,“小……小姐昨日喝多了……没……没法……”

  这一刻,我忽然明白了,毛老爷到底是怎么得到了那根小棍子。

  那晚,我就这么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文件,却是一个字也没看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