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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2 / 2)


  次日,谢长庚早早地去了正屋,亲手服侍自己的母亲用饭,用完了早饭,他告诉自己的母亲,朝廷还在等着他去上京述职,他恐怕没法再在家里尽孝道了,这趟回来,就是为了和母亲辞别。

  谢母万分不舍,但儿子前途要紧,怎好耽搁?点头答应,替他收拾了行装,被戚灵凤扶着,一路送了出去。

  谢长庚叮嘱下人服侍好母亲,便动身离家。又是一番兼程赶路,终于在月底时分,风尘仆仆抵达上京。

  他在京中早就有了一座赐宅,宅中奴仆齐全,入了宅邸,便沐浴休整,预备明日上朝述职。

  深夜,一道来自宫里的密信,悄悄送到了他的手上。

  密信来自刘后宫中一个名叫曹金的太监。

  这个太监是刘后身边杨大太监的徒弟,早两年前起,便成了谢长庚的人。

  每次谢长庚回京,当夜便会收到消息,已是惯例。

  这次也不例外。

  曹金带出来的,都是谢长庚不在之时,朝廷或宫里发生过的一些事情。

  大多他都已知道。

  但有一条,引起谢长庚的侧目。

  曹金说,内史张班,前几日曾入宫求见刘后。当时进言私密,自己也未能获知详情,但张班所言,似乎是与长沙国有关。

  因谢节度使与长沙国有联姻之好,既有消息,便一并告知,供其参考。

  谢长庚看完,将信凑到烛火上。

  他望着在火苗的吞卷中慢慢化为灰烬的纸,出神了良久。

  第14章

  次日清早,离辰时还有一刻,朝会便要开始了。

  按照惯例,早到的大臣们,先都集中在东朝堂等候,等刘太后带幼帝上朝听政。

  众人或坐或站,三五成群,低声议论。

  他们议论的话题,自然离不开刘后面前的红人,河西节度使谢长庚。

  他昨日傍晚到的京城,给宫里递去折子,太后体恤他旅途辛劳,让他不必即刻入宫拜见,先休息一晚,明早觐见也是不迟。

  这个消息,早就已经传开。

  众人都在谈论他不久前平定的江都王乱的功勋,羡慕他再立大功,此次入京述职,必又少不了封官进爵。

  正说着话,堂口进来了一个宫人,传太后的话,道今早的朝会延迟半个时辰,让诸位大臣继续在这里等候。

  宫人一走,东朝堂里,顿时嗡嗡声四起。

  人人心知肚明,这必是刘太后在单独接见谢长庚。

  为了他的觐见,竟连朝会也要延迟,叫自己这些人继续干等在这里。

  众人除了羡慕,难免也有几分嫉妒。

  于是很快,也不知是谁起的头,众人的关注焦点,就从河西节度使谢长庚的功劳,变成了一条前些日刚传至上京官场里的小道消息。

  年初,谢长庚与三年前定亲的长沙国王女成亲,不想遭逢江都王乱,新婚之夜,他抛下娇妻,离家而去,这事也不算什么秘密了。当时有同僚去赴喜宴,一传十,十传百,早已人尽皆知。

  但大约是他当时没安抚好新妇,新妇一气之下,后来竟然回了长沙国。就在上月,平定叛乱之后,谢节度使马不停蹄地赶去了长沙国,想要接回王女。却没想到,在那里碰了一鼻子的灰。

  他非但没能接回娇妻,据说,还遭到了一向就看不上他出身的年轻的长沙王的羞辱,最后灰头土脸,空手而归。

  这条小道消息的最初来源,应该出自于朝廷派在长沙国的监正。

  朝廷在每个藩国里都驻有监正官,每月上奏一本,禀告自己当月监察所得。这是本朝设藩国之初便定下的规制。

  不管消息的真实性如何,反正对于大多数的在京官员而言,本就对出身莫可多言的谢长庚又妒又瞧不起。从这个立场而言,他们倒都成了长沙王慕宣卿的支持者。能见到谢长庚吃这样的瘪,出这样的丑,茶余饭后,谁还不幸灾乐祸,说上个几句?

  现在朝会也因为他的到来而推迟了。

  众人索性放开了,开始窃窃私语,你一言我一语地传着自己听来的消息,对谢节度使的遭遇深表同情。

  同一时刻,谢长庚正候在宣政殿外。

  虽然人不在东朝堂,但此刻,那里头的同僚们正在谈论着什么,他心知肚明。

  昨夜曹金传给他的密信里,也提过此事。大约是怕引发他的不快,只简单提了一句,道他此次长沙国之行的遭遇,已传扬了开来。

  谢长庚神色平静,站在殿外等候传召。

  伴着一阵脚步之声,刘后身边的大太监杨广树亲自从殿内出来,道太后召见,引着谢长庚进去。

  谢长庚跟了进去,行至端坐于殿中的刘后面前,行臣子的跪拜之礼。

  刘后不过四十多岁,便已做了多年的太后。十年前,来自长沙国的慕氏皇后薨,次年她被立为继后,所生的儿子,一并被立为太子。

  皇帝本就有暗疾,没两年也驾崩了。继位的皇帝年幼,理所当然,一切事宜,都由升为太后的她来听政处置。

  她掌权之后,排除异己。被分封在各地的赵姓藩王们,自诩龙子龙孙、天潢贵胄,怎甘被外戚拿捏坐以待毙,无不想着除去奸后,由自己取而代之。

  这便是持续了多年的国乱根源所在。

  藩王们太多,联合起来反对刘后执政,不是这里造反,就是那里逼宫,刘后纵然再有手段,母家再有势力,也是顾此失彼,焦头烂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