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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福妻(种田)第45节(1 / 2)





  “今年除夕到正月十五我家要天天吃米饭,一点红薯、土豆、芋头都不加,这些东西吃够了,我就爱吃白米饭,香!”

  地里种出来的东西收到仓库,除了陆家人享用,也会按人头分给管事们,地里产的东西越多、越丰富,能分的就越多,这个年就过的滋润,不用像前几年似的,一锅稀面糊糊一家人分着喝就叫过年。

  喜庆劲儿还没散去,轮到管生意的来报一年的总盈利了。大爷的脸色从进到泰山居开始就没有好看过,他阴沉沉的脸色和周遭喜庆的气氛格格不入,虽然大爷也想跟着笑,可惜实在笑不出来,索性不再勉强。

  大爷手底下握着大房最重要的产业染布坊,可惜今年棉花欠收,蚕丝收的也少,原料不足导致染布坊的产量没跟上,大批百姓返乡后买布的人增多了,可陆氏染布坊却无布可卖,且上个月坊中伙计偷懒,没有好好检查库房的屋顶,叫积雪将仓库压塌了,白白糟蹋了仅剩的一百匹布,布被雪水浸湿,晒干后虽然还能卖,价钱却大打折扣,大爷为此恼火的不行。

  这一折腾,染布坊的账目就很难看,一年下来刨去成本竟然堪堪不亏不赚,这也就意味着公中没有分红,也没钱给下面的人包过年红包。

  只分得了鱼肉油米,一个铜子儿都没有,也不算个好年啊。

  大爷憋着一股劲儿刚说完,下面就炸开了锅,厅里的人还好,经常在主子面前走动,没有说什么,院里的那些人可憋不住了,不停的交头接耳,议论不休,都说今年好不容易熬过了苦日子,就等过年多发钱,要修缮房屋,给儿子娶媳妇什么的。

  他们越说,越议论,大爷的面上就越不好看。一个两个说便罢了,十多张嘴都这样讲,那是捂也捂不住,只能让他们说。大爷心里清楚,就算暂时捂住了他们的嘴,等集议散了,他们回到家里也要骂。

  “好,你坐吧。”二太爷点头叫大爷坐下,等二爷说完,就轮到三房了。

  二爷那边无惊无喜,平淡的过去了。三太夫人微微一笑,“让七夫人和大家说吧。”

  酒坊的新酒才卖了半个月,虽然生意兴隆,又能挣几个钱,唉,看来今年的红包是没多少银子咯。

  在场的不止一个人这样想,没等陈五娘开口说话,众位管事已经是一副哭丧脸,不停的唉声叹气,满面愁云。

  陈五娘站起来,将手中的账簿翻开,清晰的念道,“今年酒坊一共赚了一千二百八十两银子,其中有一千零三十两银是新酒上市后挣的。”

  话音甫落,片刻前还愁云惨淡的诸位立刻惊讶地瞪大双眼,先惊后喜,没想到酒坊挣了这么多银子,今年的过年红包有着落哩。

  人人都喜,连二太爷都惊讶了,新酒是十一月十五上市的,才半个月,就挣了一千多两银子?陈五娘有双善解人意的眼眸,她猜出来二太爷想问什么,福了福身解释道,“这半个月一共卖了两茬酒一共两千升,刨去成本一升大概能挣五十文钱。”

  云溪县城现在只有陆家酒坊有酒卖,其他酒坊想酿酒也收不到粮食,好不容易种出了米,农民们饿怕了,多的宁肯囤积在仓库里,也不愿意脱手卖,加价都不肯,其余两家酒坊只好派人前往外地去买,不过等他们买到粮食千里迢迢的运送回来,再早也要开春以后,到时陆家酒坊的酒都不知卖了几茬,另外两家酒坊想要抢市场,为时已晚。

  好啊,好得很。

  二太爷高兴坏了,一边笑一边拍手,他扭头对三太夫人叹道,“三太夫人好福气啊,老七稳重,娶的媳妇儿也不赖。”

  儿子儿媳做得好,做长辈的面上也有光,三太夫人心里暖呼呼的,长舒一口气,想想从前再看看现在,有种苦尽甘来的欣慰,陆何氏谦和一笑,“哪里,多亏了二太爷慧眼识珠,帮老七挑了个好媳妇儿。”

  陈五娘被夸得有些羞,不由自主往陆彦生的方向看去,看到了陆七爷唇旁的一抹笑。

  因为酒坊的高盈利,先前染布坊没挣钱的阴霾终于散去,二太爷说了些激励大家的话,定好了领米、油、面还有钱的日期,叫众人散去。

  人多拥挤,陆彦生陈五娘还有陆何氏索性在安居堂留了一会儿,等人走完了清净了再出去。二太爷叫鲁青泡了壶普洱拿上来,同他们饮茶说话。

  等三房的人告辞,二太爷端起茶杯啜了口,幽幽地说,“当家人的位置若传到老七手上,如何?”

  老大太油滑,老二太暴躁,老三是纯粹的老实人,一辈子只喜欢和田地庄稼打交道,而老四老六是胸无大志的,担当不了当家人的重任,思来想去,陆二太爷想到了陆彦生,他是最合适的人选,稳妥,聪慧,冷静,二太爷觉得陆家百年的家业交到他手上,说不准会更辉煌,能将安山村陆家建设成云溪县,身子景州最富庶、最有名的大宅院。

  可是,老七是要考功名的。

  二太爷叹了一口气,除了老七要考功名外,还有他的排行,老七排行最末,若真将当家人的位置给到他,大家会服气吗?大爷二爷会认?等他这老头子蹬腿去见了阎王,陆家会不会乱套?

  鲁青一言不发的给陆二太爷添满茶水,他跟在二太也身边多年,二太爷在想什么,鲁青心里门清,有些东西二太爷问,他却不好答。

  “二太爷,这事难啊。”鲁青道。

  是的,很难,要选一个合适的陆家当家人,太难喽。

  ……

  大夫人抱着乖孙子在卧房里,小家伙白白胖胖,大夫人越看越欢喜,拿着老虎布偶逗着孩子满床爬。

  “乖宝,跟着奶奶喊‘爷爷’,快喊呀‘爷爷’。”

  小孙孙一岁多了,除了咿呀几个单音节以外,还不会说话,按理说这个年纪的孩子早该开口叫人了,可是这孩子就是学不会,一开始大夫人也着急,不过一想到老人说孩子说话越晚,就越聪明,她就心安了。她这宝贝乖孙孙心尖尖不是学不会,而是韬光养晦,以后是有大出息的哩。

  教了一会儿,爬了一会儿,大孙子始终没有开口说话,反而累得直打呵欠,哭着撒了好大一泡尿,不仅尿透了尿布,还把床褥子给濡湿了。

  “不要紧,没事儿,回大夫人,童子尿干净着哩。”奶妈抱起小少爷一边哄一边笑着道。

  大夫人不嫌弃这个,她觉得小乖孙哪里都好,全身上下各处都是香喷喷的,她摆了摆手,“你快喂奶,我看他八成是饿了,又困又饿还能不哭?你哄好了我带他睡一会儿。”

  说罢留奶妈坐着哄孩子喂奶,自己去拧了一块帕子,要把童子尿濡湿的地方擦一擦。

  趁着小孙孙喝奶的功夫,大夫人一边擦褥子一边问,“大少奶奶在屋里做什么呢?”

  奶妈神色一僵,虽然出来前少奶奶嘱咐她帮忙打掩护,可她不敢违逆大夫人的话,奶妈一边拍着小少爷的背一边低声道,“大少奶奶早起有点难受,在屋里歇着呢。”

  大夫人的脸拉的老长,哼哼两声,“难受?她哪天不难受,把她给娇贵的!那天还想叫我给她添使唤丫头,我和大爷两人才用一个丫头,她一人要占俩?这还了得,要骑到婆婆头上啦!”

  奶妈没有吱声,她在大少奶奶跟前做事,而大夫人又大一级,婆媳两人不对付,她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万一哪日不小心说错一句话,反而被骂,祸从口出,还是少说为妙。

  “不提这了,大少爷去哪里了?”大夫人又问。

  奶妈咽了咽口水,“我不知道。”

  “什么?”大夫人陡然提高音量,想起乖孙还在吃奶,怕吓着孩子立刻将音调降下来,怒冲冲道,“不会又去县厮混了吧?”

  奶妈摇头,这个她真不知道。大夫人的心砰砰乱跳起来,马上到年关了,这时候陆嘉轩要是再闯祸惹了他老子,这个年就别想好过了。

  大夫人大骂大少奶奶,“没用的东西,连男人都看不住,亏我还花了五百两银子,整整五百两,可以买多少田地粮食!白给了她娘家,还以为娶进门的是什么贤妻良母,没想到就是一好吃懒做的东西,也怪大少爷看走了眼,婚前被她诓骗了,非要娶她做妻,我没办法才依了。”

  大夫人越想越气,嘉轩天天往县城跑,肯定是屋里的媳妇不满意,要不?给嘉轩再挑个小的?

  不行不行!大夫人立刻又打消了这个念头,陆家门风很严,基本没有娶小的,当年二爷娶了钱姨娘进门,被二太爷吊起来打,打得二爷好久没下来床,很长一段时间二爷都为这事抬不起头来,这也是旁人从不劝二爷将钱姨娘扶正的原因,这事二爷和二太爷之间的一块心病,谁提谁就触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