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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7蛮不讲理(2 / 2)


天碧茶楼,与同在主城区大街的锦色绸缎庄正好相对而立,从茶楼的二楼的雅间里,稍稍打起遮阳的窗边竹帘,对面绸缎庄的动静便尽收眼底了。周夫人本来的安排是,在周扶扬出入绸缎庄的时间里,坐在二楼茶座的齐小姐正巧能将他看个清楚。由此一来,她便对他有了初步的印象。她若是不反对的话,周夫人便把周扶扬请上楼来,一起喝个茶什么的……

如今看来,这些绸缪都是白费心机了。

“哥,事无不可对人言,既然是你喜欢的人,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呢?”周扶弱意有所指,似笑非笑道:“莫不是哥看中的人,有什么见不得人之处么?”

“是啊。扶扬,你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么?”周夫人附和道。

“唔……有一点不便说明之处……”周扶扬知道妹妹故意和他作对,一时却又无可奈何。

“莫非哥哥喜欢的人是痴哑残障之人么?”周扶弱佯惊道:“或者说,是个来历不明身份低贱之人?”

“扶弱。你这叫说的什么话?”周夫人似乎对女儿的态度有所不满:“你哥哥是何等样人,如何会看中痴哑残障之人呢?当心一语成谶,快休要胡说!”

“娘啊,并不是女儿想要胡说,难道您不好奇吗?哥哥他有了喜欢的人,却不愿意告诉我们那人是谁,到底是什么人这么神秘啊?娘您不想知道吗?我听说明珠楼齐大当家的可是咱们恒泰行的大储户,若是这门亲事不成,人家以为您出尔反尔,故意羞辱齐大小姐,如此一来会不会对咱们恒泰行造成什么影响啊?”

“不会有什么事吧?”周夫人沉吟道:“齐小姐知书达理,温柔贤惠,齐大当家的也很是豪爽仗义,应该不至于钻牛角尖的。况且,我也并没有与他家订下婚约,只不过是我表达了一点对齐小姐的喜爱之情……”

“娘,您看啊,您一开始那么热情上心,给了人家信心和希望,”周扶弱分析道:“可是到最后您却又放弃了她,换了是我的话,肯定会伤心失落的。”

“你没听母亲说齐小姐知书达理温柔贤惠的吗?”周扶扬对妹妹的推波助澜很是不满,此时便出言反驳道:“她才不会像你这么刁蛮任性横生事端的!”

“你……”周扶弱气乎乎地,柳眉倒竖,瞪着周扶扬道:“我哪里刁蛮任性了?横生事端?请问我生了什么事端?哥哥你现在反正是横竖看我不顺眼了,我和娘只是在就事论事而已,你就拿言语挤兑我……我哪里惹着你了?”

她一行说着,眼圈迅速红了起来,说话间也变得抽抽嗒嗒的了,一副委屈受气的模样。

“扶扬,你怎么这么说妹妹呢?”手心手背都是肉,受伤的手指自然要被心疼一些的。周夫人一向教育周扶扬要疼爱保护妹妹,却不料今日他竟然挖苦起妹妹来,于是她不免有些不开心了,出言嗔怪道:“你是男孩子,哪里懂得女孩子的心思啊?你妹妹分析得不无道理,她也是在为你为咱周家担心啊……”

“是,母亲,孩儿一时失言,孩儿知错了。”周扶扬心悦诚服道。

“嗯,那么,依你之见,我应该怎么去回复齐小姐呢?”周夫人见他已经认错,便不再追究下去,又重新进入主题。

“备上一份礼物,再附上一短笺,就说您因事所阻,故取消前约。”周扶扬赶紧献策道:“孩儿想,依齐小姐的聪明才智,定当能明白这其中的缘故。”

“此计虽可达成目的,但不是白让娘您做了小人么?”周扶弱因刚才母亲替自己说话,心里的委屈难过便已消解,对兄长的的提议自然是有一驳一了。“怎么,就约了齐小姐喝茶又如何?我倒想和她做个知心姐妹呢。哼,哥你狂妄自恋,自以为很了不起么?你就料定人家齐小姐一定就能看中你?只要齐小姐看不中你,自然便不会有后来的种种事了,她只会觉得辜负了娘的一片好意,如此也不用担心齐家与周家交恶了。娘,你说我说得对吗?”

周扶弱所言,甚得周夫人之心。后者听得愁眉尽展,面上温和慈爱,笑对周扶弱道:“我儿,你今天所说的话,真是句句在理,娘欢喜得很。那依你的意思,为娘应该怎么做呢?”

“嗯,很简单啊。我们约了齐小姐在楼上喝茶,叫哥哥在绸缎庄门前把自己弄得狼狈点,恶心点,我相信齐小姐一定对哥哥不会有好感的……”周扶弱一脸真诚,心无城府般地建议道。

周扶扬却皱了皱眉,不甚赞同地在心里哼了一声。她这就是借机报复了吧?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当众出丑,她则堂而皇之地与天下人一起看他的笑话。

果然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即使亲如其妹,也不例外。

“这不太好吧?”周夫人倒替他感到为难。“扶扬如今是周府各大商号的掌舵之人,况且他自己又对自己形象多加看重,如何能叫他在众人之前狼狈出丑呢?”

“娘就是心疼哥哥!”周扶弱作无奈状,幽幽叹气道:“那还是由您来当小人吧!”

“不,妹妹说的有理,就照妹妹说的做吧!”周扶扬自是不肯让母亲因为自己的事而担上不是,于是赶紧接过话茬,将事情揽在了自己身上。

事情既已说妥,周氏兄妹便辞了母亲出来。

“哥,刚才在娘面前,我不忍让你难堪,所以没拆穿你。我问你,你那句‘已有心仪待娶之人’是什么意思?”刚一出得院门,周扶弱便再也按捺不住地追问起来:“这个心仪待娶之人到底是谁?你不要告诉我这个人就是慕倾云那个臭丫头啊?”

“扶弱!”周扶扬正色看着妹妹,厉声喝斥道:“我对你说过,不要再对倾云出言不逊,我不喜欢!”

“我就出言不逊了,你待怎样?”她双拳抱胸,高昂起下巴,一脸跋扈与不可一世。

“我不能怎样,我只会想办法让你在一个月之内从周府嫁出去!”周扶扬是真的生气了,沉着一张脸,语带威胁地说道。

“你休想!”周扶弱心里一阵慌乱,同时又觉得委屈得要命,不由得气乎乎地冲他吼道:“我知道,我现在就是你和姓慕的眼中钉肉中刺,巴不得除我而后快是吧?只要把我赶走了,你们俩就好逍遥快活了是吧?你等着吧,我绝对不会让你们的奸计得逞的!我现在马上就去告诉娘去,就说你竟然想娶那个臭不要脸的丫头做周府的少奶奶,你看娘亲会不会气得昏过去?!”

周扶弱说是风便是雨,话音刚落,转身便要重新冲进院子中去。周扶扬眼疾手快,赶紧伸手拦住了她。

“你若是敢去扰了母亲清净,别怪我这个做兄长的不顾手足之情!”

不辞而别

“我真是太感激你的手足之情啦。”周扶弱一脸愤慨,嗤之以鼻道:“假如这就是你所谓的手足之情的话,我真是消受不起。你现在眼里还有我这个手足吗?你的魂儿都被姓慕的勾走啦,你还记得什么呀?怎么,你也知道她见不得人啊?你也知道娘要是知道了你们的事会动气会伤身吗?像她那样不知廉耻水性杨花的坏女人,她怎么配做周家的大少奶奶?哥哥你真的想让周府从此以后再也抬起不起头来吗?”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他着急分辩道:“只要改过自新,重新做人,那就应该给她一个机会不是吗?你到底是对她哪里不满呢?就因为她伤了你的西施?害死了你心爱的小铃铛?我可以赔你一百只!”

“赔我?你说得倒是轻巧!”周扶弱振振有词道:“你能赔我一模一样的吗?鼻子眼睛嘴巴身上的毛发,全都要一模一样,你能赔吗?”

“周扶弱,你蛮不讲理!”周扶扬一急之下,不由得冲口而出道。

周扶弱被他突然直呼其名,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同时脸上神情一滞,整个人呆了一呆。

“好,很好!”周扶弱冷笑道:“这才是你的本来面目吧,周扶扬?何必哥哥妹妹的假仁假义呢?我蛮不讲理,到底是我不讲理还是你不讲理?那我们一起去找娘评理好了!看到底是你不讲理还是我不讲理!”

“我今天很忙,不想和你在这里胡搅蛮缠!”周扶扬一拂袍袖。似是有些逃避地说道:“这件事不用你管,我自会找时间和母亲说清楚。你不许在母亲那里说三道四的,不然的话,我说的把你嫁出去的话可不是随便说说而已!”

语毕,他将袍袖往后一甩。悻悻地大踏步往前而去。

慕倾云今天倒是起得挺早。这两天睡得比较多。觉得补得差不多了。加上晚上没什么娱乐节目,相对来说睡得较早,所以今天一大早地便醒了。

不过早不早的,只是相对于她的作息时间而言,她起来时周扶扬已经去了富春堂请安去了。

她脚上的伤多亏了周扶扬这两日的用心按摩,现在几乎已经不痛了,浮肿的迹象也有所减缓,只不过仍然不能行走自如。

在绮缎的张罗下洗漱完毕,慕倾云又死活拉了绮缎陪着一起吃早餐。她想着等吃完早餐后。便继续帮周扶扬将那本未完的《绿野仙踪》给写完。反正她也无所事事,正好可以消磨时间。

于是,吃毕早饭。她便让绮缎帮忙准备笔墨纸砚等物。一切就绪后,她刚刚提了笔写下第一笔,却听红绣慌慌张张跑来说道:“倾云,听说那个黑衣人走了!”

慕倾云手下的一横突地便打了个弯勾。她提起笔来,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红绣:“什么黑衣人?你是说刘别?他走了?他怎么走的?他不是还带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