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装客户端,阅读更方便!

第七战 天秤两端定分明(2 / 2)




新旧调停人对决。虽说坐上谈判桌,但竞技场实际上没准备桌子。十二战士与十二战犯,正确来说是四战士与八战犯,现在是站著面对面,随时都可以开战的间距。只是,如果现在在这里开始厮杀,砂粒认为人数屈居劣势的战士这边占了优势。当然,「鹰觑鹊望」正在竞技场的上空监视全场──先不提角色个性,「酉」之战士庭取的监视技能,在谈判场合好用到卑劣的程度。砂粒自然不认为老绅士没准备任何对策──即使在台面上直接见面,台面下也在相互斗智。「那么,来寻找妥协点吧。砂粒小姐,以你的个性,肯定有在摸索在场所有人活下来的方法吧?」河蟹专家露出看似柔和的表情,拐杖伞轻敲地面。「我的想法也完全一样。希望所有人得救。战士与战犯应该都同样不想死吧。」「……那两人不是也不想死吗?」「不,那两人想死喔。只有那两人是这样。」「…………」「说得也是。基于这层意义,我们没你们想像的那么团结。比方说──史。」看到砂粒安静不说话,河蟹专家向自己阵营这么喊──被叫到的战犯,披著斗篷的这名战犯前进数步,停在敌我两列正中央的位置。(史──他是史爵士。「天秤」之战犯──)就砂粒所知,记得他是前最高法院法官,却缺乏这种威严与魄力,总觉得整体来说给人平坦的印象。当成注册商标般单手提著秤砣的模样很奇特,但是在看过侍女服与婚纱之后──看过侍女服与婚纱的自由落体之后,就觉得没什么好奇怪的。虽然光是这样就很诡异,不过史爵士的立场,确实和一般想像的战争罪犯不太一样吧。(连续判决无罪──应该说几乎只会判决无罪,因而被革职的法官──)不只是和平主义者的程度,如果只看这部分,他是难以置信的博爱主义者──引导许多战争和解的砂粒,不曾在无人受罚也无人负责的条件下平息战端。(换个角度来看,他也是过于夸张的无责任主义者──正因如此才会被罢免,当成战犯看待。)「怎么样?要不要由这位『天秤』担任谈判的见证人?会谈也需要有人负责主持吧──我这个来日不多的老人,想避免无止尽的争论或是你说我不说的窘境,这只是浪费时间。」「我也不一定来日方长就是了。」砂粒幽默回应。「就这么做吧。」她答应了。「公正法官的登场正合我意。」若说断罪兄弟与怒突是极度近似战犯的战士,那么也可以说史爵士是极度近似战士的战犯──史爵士始终是十二星座之战犯,所以别说公正,甚至无法期待他中立,不过在这种场合,有人主持确实能让会谈顺利进行。若是对进行方式感到不满,到时候再说出来就好。反倒可以因为这种不公平而获得优势。基本上先不提实际战力,既然对方拥有人数优势,就不得不让出某种程度的主导权──比起在和解条件上妥协,这种程度的让步反倒如砂粒所愿。「那么,如果双方都没有不满,就由在下我来居中主导吧。因为我认为我代表正义。」前最高法院法官在中央张开双手宣布。从声音的音调判断,看来他不是「他」,是「她」──哎,女扮男装的丽人在战场上也不稀奇。至少没侍女服或婚纱稀奇。



「『天秤』之战犯──『伺机而杀』史爵士。更正……」



「她」这么说──更正?和骑著魔法扫把的侍女服战犯一样,她报错自己的名号吗?不是这样。并不是报错,是伪装──进一步来说,是模仿,是拟态。换句话说,正确名号是──



「『牡羊』之战犯──『细数而杀』友善绵羊。」



张开双手的「他」──「她」就这么将秤砣往砂粒脸上甩去。连续进行无罪判决的前最高法院法官「特赦者」应该不会做出这种事──不过,砂粒对这种速度有印象。这是在起始地点的大舞厅秒杀「丑」之战士与「卯」之战士的动作。(不只「敌方」,甚至也假扮成「己方」──「牡羊」的催眠术。)虽然不是没提防战犯那边选出来的主持人,但是既然连战意或杀意都以自我催眠消除,完美假扮成特赦者,那么砂粒根本无从闪躲。既然将一切伪装为幻象,那么无论以多少眼睛监视──即使是「鹰觑鹊望」的监视也能骗过。失井与忧城为什么那么轻易就被杀,砂粒站在相同立场之后就理解了──这确实无从回避。只能被特大号的秤砣将脑袋打得血肉模糊──除非在这之前,先把伪装成史爵士的友善绵羊脑袋打得血肉模糊。



「『亥』之战士──『杀得精采』异能肉。」



两挺机关枪「爱终」与「命恋」喷火了。无止尽的子弹「花弹如流水」,不只将友善绵羊的脑袋,而是将她的身体发肤全部打成蜂窝。「本小姐没想像的那么有名耶──虽然本小姐深感遗憾,不过这样的不明正是你的死因。以为同样的手法第二次也管用?本小姐看起来这么笨吗?香水要不要换一下?猪的鼻子很灵喔。」



5



友善绵羊变成蜂窝倒地的同时,战犯队列里的友善绵羊变回史爵士──化为史爵士的尸体。和出现在大舞厅的「子」之战士尸体不同,是热腾腾刚被杀的蜂窝状尸体。一样是千疮百孔。虽然不明就里,但是这种「掉包诡计」看来不是单纯的催眠术或高速替换,而是得付出相应代价的高风险技能──可能是非得先杀害拟态对象才能拟态,或是术士替换假扮为对象的时候,对象也必须替换假扮为术士,或是会同步受到术士承受的伤害,大概是这种感觉。既然是如此有效的战斗技术,会令人疑惑为什么不为人知,不过考虑到附带的制约,就是只能在关键时刻──杀害「赶尽杀绝的天才」或「和平主义者」的时刻──使用的技术。(换句话说,是对史爵士的「尸体」使用催眠术,让他代替自己站在队列?不是事后催眠,是死后催眠……术士死后,催眠也随即解开?)「子」之战士(已经腐败)的尸体,当时是拟态为「牡羊」之战犯,并且以监视的形式摆在大舞厅的旁边待命──大概是性质不同的另一种替换技术吧。总之,看来异能肉的机关枪同时射穿两名战犯──顺带一提,虽然刚才以「猪的鼻子很灵喔」这种风趣台词总结,但异能肉并不是凭味道看穿拟态,识破主持人的真实身分──友善绵羊应该没喷香水(虽说世界很大,不过会在战场散发香气的人,也只有精采的她吧),而且既然是对鸟类都奏效的催眠,肯定会对包括嗅觉的五感起作用。即使如此,异能肉的射击还是赶上了,原因在于砂粒已经预先拜托──不是拜托「战犯那边有任何可疑动静就开枪」,是拜托「开始谈判之前就随便瞄准几个人开枪」──所以才赶得上。即使(友善绵羊拟态的)史爵士没甩动秤砣,异能肉只要有机会就会朝战犯中的某人开枪──即使没机会也会朝战犯中的某人开枪。射击对象可能是调停人河蟹专家,或者是怒突的学生天堂向导或终结医师。「牡羊」效法「天秤」向前一步站在两阵营之间,算是她气数已尽。套用异能肉的说法,这就是她的死因。砂粒没有刻意限制异能肉在射击时不能瞄准某人,或是只能瞄准手脚之类的──这种细部控制不可能对胡乱射击的「花弹如流水」管用。(「别真的杀掉」──这种话我也说不出口。)所以两人死掉实在称不上是出乎意料──和洞窟的爆炸一样,是正如预料,正如觉悟的终结。(终结?不对,这是开始。)「原来如此,不同于可爱的外表,你胆子倒是挺大的。看来你有资格和我谈判。如果刚才就被那种代替问候的恶作剧杀掉,那么别说谈判,你连谈论和平的资格都没有。」对于倒在面前的友善绵羊尸体,河蟹专家看都不看一眼,对于倒在后方的史爵士蜂窝尸体,他也是连头也不回,露出和一分钟前没有两样的柔和笑容深深鞠躬,然后抬头说下去。「不过,年轻人,你又害得两个人死掉了。」「好啦好啦,是的,我又害死两个人了,不过这又怎样?这和您有什么关系吗?」砂粒和善回应。「可别瞧不起冠冕堂皇的好听话喔,老爷子。」



6



在有人战死的状况下,谈判继续进行。



谈判的时候也会死人。



(战士4──战犯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