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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节(1 / 2)





  两个小道士都不说话了,之前他们看众人是“主持做了什么?让官兵来抓了。”,现在就变成了“这些人难不成是来抢主持和师兄们的丹药的?!”

  前边是以为自己是贼,后边是把他们当贼了。

  冯铮也知道自己心急了,有些懊恼。

  卢斯这时候插嘴问:“本官看你们这里,并没有女冠,但是听说,却常有女施主来?”

  “无量天尊!”圆脸小道士恼火的道,“这位官爷,您这话是怎么说的?”

  “本官这话是拿嘴巴说的,况且,这话你们也无需多想,就事论事的答便好了。”

  圆脸小道士还要质问,却让另外一个秀气小道士拉扯了两下:“两位大人,我们三清观是常有女客来访,但三清观上下都是规规矩矩的出家人,女客住的地方虽然看着是一个围墙里边圈着,却自有隔墙,到了时间便关门落锁,两边再无牵扯,就跟那阴阳鱼一样泾渭分明。”

  卢斯一笑:“阴阳鱼是看着泾渭分明,但阴鱼里有阳眼,阳鱼里也有阴眼啊。”

  这下那秀气小道士也皱眉了,还要再说什么,卢斯和冯铮已经大步离开了。

  “铮哥别失落。”

  “刚才一时嘴快,差点就把事情引到不好的地方去。”冯铮摇头,周围站着不少御林军,虽然这些军人也是皇家的卫士,但他们又不知道这些人的脾气秉性,还是别把案情的真相传出去得好,“不过……这两年多有女子来此,要是传出道士和女子有染,这些女子……”

  “前年神汉的事情,比这个可是有板有眼多了,你看坏了几家的姻缘?真坏了的,那就不是姻缘了。况且,这事情有一就有二,绝对不只是一出,早点揭出来早好。”

  “也对。”

  两人不再多说,搜查起了淳安的卧房。这淳安住的地方,可算是简朴,四面墙上都是书架,一张简单的卧床,蚊帐都有些发黄,被褥都是土棉布的,枕头里是茶叶,针脚粗疏,看来像是道士们自己做的。

  “之前看前头的泥塑也都是朴实至极,主持的生活也是这样,这里的道士生活看来都很简朴。”冯铮把被子掀开,查看床上是否有暗藏。

  “铮哥,你可曾听说过,有个三清观舍粥施药?”

  “这倒是没听说……明白了。”

  既然有那么多身份不凡的夫人小姐常来三清观,太子也是淳安老道的朋友,那来自施主们的供奉必定都不少。既然道士们没用这些钱改善生活,也没用来施舍穷人,那这些钱哪去了呢?

  要么淳安就是吝啬的守财奴,把银钱都藏起来了。要么就是这人另有所图,简朴只是表面。

  两人在淳安房里翻箱倒柜,并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或者找到了,两人都不认识。

  “看来咱俩得找陛下借几个道士来了。”看着满屋子的道家书籍,卢斯只觉得头大。

  大昱对佛道并不是十分推崇,但该有的尊敬也并不少。宫里自由供奉的佛爷道君,这些人也并非吃闲饭的,反正钦天监就有三分之一是这些出家人挂着号的。

  “是得找道士来……”冯铮点头,“周安还说你写的字是鬼画符,他来这里看看,才知道什么是真鬼画符。”

  “你去静室,我去丹房?”两人出来,继续分工。

  “咱俩一起去丹房。”冯铮自然不能同意,他也知道那是个危险的地界。

  “那地方一个人就够了,两个人,万一再有个碰撞什么的,才是麻烦大了。放心,我有经验。”卢斯竖起一根食指,朝上点了点,那意思是上辈子的经验。

  “那好,我就不给你去添麻烦了。”冯铮这才不再坚持,“但若有了什么事,你可千万不可大意。”

  “放心吧。”

  ——一个痞子有什么炼丹的经验?有啊,上辈子初中上过化学课啊,怎么说也玩过化学实验的。

  卢斯进了丹房,丹房正中是个下坳的灶糖,澡堂上放着一口直径不到一尺的小鼎,正对着门地一堵墙是一张长书案,大概就相当于操作台了,左右都是药柜子。卢斯自从林家灭门案之后,看见药柜子就有些寒毛直竖,现在也不例外。

  而且,这丹房里并非是那种中药房的浓厚药味,除了药物的味道外,还有一股子腥臭味,一时之间,卢斯也不知道腥臭味从哪发出来的,只能一个一个的柜子找。

  左边的柜子都是些名贵的药材,卢斯认出来的就有切了片的鹿茸、人参、灵芝之类的。还有瓶瓶罐罐里头是各种各样的粉末和液体,除了一个水银,其它的卢斯就不认识了,也不敢去闻或者尝。

  他觉得,他可能知道那些道士的钱都去哪了,这些东西,可没有一个是便宜的。

  又到右边的柜子,头一个打开,他就看来血糊糊的那么一团东西,依稀是外边有一层厚实的肉膜,包裹着里边拳头大的一团,想半天卢斯也没想象出来这到底是啥。一个一个的抽屉拉开,前十个都是这种类似的东西。继续朝下看,就是一个个小瓶子,打开之后,里边是血红色的液体,这个倒是认识,该是让道士们见了不知道什么东西,一直没凝固的鲜血。

  用来装的瓶子并不相同,这些血应该也是门道不同,可再怎么认也分不清楚了。

  “如何?”

  卢斯两手一摊:“也不知道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认不出来。”

  冯铮对他招招手:“来,我这边倒是有些发现。”

  卢斯一进静室,当头看见的就是大片男女、男男、女女,彼此调和的壁画。这时代的那种画风,在卢斯眼里,看着就真的跟妖精打架似的。

  “你再看地上。”

  地上有青灰色的布幔子,应该是原来挂在四面墙上的,除此之外,黄绿色的戏子让冯铮用刀子划开,露出下头越发诡异的图像。

  “这哪里是道家的神仙?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因为其中的人物虽然坐在莲花台上,长着八条胳膊,还有一个满是疙瘩、后有金光的脑袋,但祂绝对不是佛家的菩萨。因为祂面目狰狞,一双血红的眼睛,野猪一样的獠牙从嘴巴里龇出来,且祂的八只手上,拿着的不是法器,而是赤礻果的年轻男女,这些男女都面容痛苦扭曲,因被祂拿捏着而浑身滴血,这菩萨的下面更是连川着三个男女,这些男女看样子都还活着,面容痛苦,手脚挣扎。

  这东西实在是恶心得要命。

  两人都不知道这是哪家那派的恶鬼,直到秦归带着无常司的人过来。其中一个快五十的老捕快,看了一眼,立刻脸色大变:“大人!这乃是太平鬼!”

  两人都不明了;“那是什么?”

  “太平鬼是咱们的说法,他们自己人,说这是太平佛。”

  一说太平佛,卢斯和冯铮想起来了,毕竟他们当年也办了一桩跟太平佛有关的案子,料理了几个“佛兵”。

  ——那次小孩子扔鞭炮惊了骡子,被骡子踢死。又有巡夜的蒋瘸子发现冻死的尸首,两案齐发。跟着线索,两人追到当地乡绅杨老爷,当年意图诏安,却让领兵的官员把盗匪绞杀一空。他怕那伙子盗匪还有愚昧,就带着家人,一路迁到了劳兴州。结果那小孩子就是盗匪老大的后代独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