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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1 / 2)





  “……那我们能没发现?”村北头大榕树可不远,那头葬的可不只是朴家媳妇一个——明明是一路乞讨、流浪,吃苦的时候都过来了,这被移民了,到了新地方,安置下来了,反而有人没撑住,一头倒下去就起不来了。

  “天水,别说了,这里头埋的,是我老头子。他昨天得急病死了,天水又病了,我怕你们以为我家里闹了疫病,这才把他埋在了家里,想着等情况安稳下来了,再把人挖出来安葬。”而且

  这话虽然依旧骇人听闻,到是稍微可信了一点,但在经过刚才朴秀才的谎言之后,却又不那么可信了。

  “愣着作甚?去拿锄头!”村长一声吼,懵逼的众人下意识的朝外头跑。

  “村长,老婆子我也说个实话,我家那口子和我儿子到底是不是疫病,我其实也是不知道的。”朴老太站了起来,依旧是吊吊着眼睛看人,“当初是为了保命,我必须得把人埋起来,你们现在要挖,行,我也拦不住。但我可是听说,疫病死的人,埋在地里被阴气一浸,这身上的恶戾之气更忘,谁挖谁死。”

  锄头之类的农具,官府调配得倒是快,外头跑出去的那几个人,在朴老太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就回来了。都听见了后半句话,顿时就又僵住了,一个个脸色铁青,只拿眼睛去扫村长和卢斯。

  “行,那我挖。”卢斯抬手,就把最靠近他的一个村民手里的锄头拿过来了,不过刚拿起来他就又放下了,把腰上的铁链子铛啷啷拽下来了,“村长,等我把这俩人栓起来了,几位再请出去。人挖出来了,要是疫病死的,我就喊点火,几位直接就把我们仨烧死在里头得了。要是因为别的原因死的……那还请几位进来,给我做个见证。”

  “那要是……啊——!”朴老太又要多嘴,卢斯手里拿着铁链子就抽在她脸上了。他是痞子,他可没有不打女人,不打老人的优良品德。铁链这门功夫,老头也是教过他们的,卢斯链条收回来,就是带着血了。

  带血的链条直接上肩勒脖子,三两下,就把朴老太锁住了。朴老太嘴里吐了几个血泡,后来干脆直接吐出一颗牙来。至于朴秀才,他有功名在身,卢斯这个小捕头能抓他,但却不能给他上刑具。

  可看他那样子,战都站不起来,也就不用捆绑了。

  “卢老弟,我随你一起。”黄班头虽然腿都是软的,极想赶紧回家,可谁让他碰上了卢斯这个愣子呢?他要是让卢斯真在这被人烧死了,那他这班头也就别当了,他一家老小也就得露宿街头了。

  “老、老夫也与几位在一起,也好……做个见证。”村长更是都快哭了,可还是站住了。他的心思跟黄班头差不多,不能只让上差被烧死了吧?

  黄班头和村长互看一眼,只觉得同病相怜。

  其他人没想那么多,呼啦啦都出去了。卢斯拎着锄头就开始挖地,黄班头也挖,就是手抖,第二下就差点挖卢斯脚面上。卢斯看他一眼,他收了锄头,站边上去了:“我在这帮你看着这两人。”

  其实也没挖几下,就见着一抹衣袖了,卢斯收了锄头,幸亏他来的时候把那个放验尸行头的木头箱子也带来了。没穿罩衣,直接戴上手套,卢斯跪下来用手拨开最后一层泥土:“行了,两位来看看,要是疫病这人可能是这么死的吗?”

  黄班头先过来,看了一眼,放心了:“好大的血口子啊。”

  村长这才大着胆子过来,看了一眼,竟然还笑了一下,觉得情况不对,又忍住了——他是流民,个把死人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不是疫病就足够让他心满意足了。

  这个朴老头是头朝下被掩埋的,发髻已经散开了,正好能看见他后脑勺上一条长长的血口子。卢斯看看这伤口,再看看自己手上的锄头,扭头问村长:“朴家的锄头呢?”

  “我这就让人找去!”村长抻脖子喊了一嗓子,“都进来吧!不是疫病!”

  外头守着的人刚进来,就又被村长赶去找朴家的农具了。

  “人四无杀的,带无去提命吧!”

  卢斯这个时候可是真有些佩服朴老太了,够狠够能忍啊。卢斯那一铁链子不止打掉了她得牙,怕是舌头也伤到了,普通人能不嗷嗷乱叫就是坚韧了,结果她竟然还能说话,只是走音而已。

  黄班头就要去拉朴老太,却被卢斯制止了,他没理朴老太,而是看向朴天水:“朴秀才,你与母弑父,这忤逆的罪名是判定了。”

  “不是无二……”卢斯一个大巴掌扇在朴老太脸上,把她的话又给打回去了。

  朴秀才打了个激灵,可是死咬着牙没说话。

  卢斯呵呵一笑:“你是秀才,该知道我昱朝的国法,你这样的,那是要被千刀万剐的。你现在只还有一条生路,就是告诉我真相。你要是为你娘隐瞒的这一切,那我还能在县太爷和知府老爷那给你说说好话,让他们觉得你其情可勉,给你一条生路。”

  朴老太眼睛一亮,赶紧对着朴秀才点头。朴秀才犹豫了片刻,这才开了口:“我家到了此处,我娘便让我休了三娘,因三娘名声不好。”

  “因为她在来的路上卖过身?”卢斯插嘴。

  “是。她的青白已经坏了,我娘说她配不上做我的秀才娘子了。”

  “呸!那还不是为了养活你们一家子?!”这是村长呸的,长顺村这些流民里,女子少,十五岁朝上依旧青白的女子更少,但人家都朝前看了,村里谈婚论嫁的也有不少,这还是村长知道的头一家掰扯这个的,“狼心狗肺的东西!”

  听他这一声骂,朴老太不以为意的哼了一声,朴秀才虽然低着头,但眼神飘忽,显然这模样也只是做戏而已。

  “然后呢?”

  “然后……然后三娘说,她只答应和离,还要我家给她五两银子,做嫁妆。若是我敢休了她,他就要闹得大家都没脸。”

  “你家有五两银子吗?要知道,稍后你和你娘都会被我锁拿回衙门,你们家里都要被我翻过。”

  “……有。”

  “不止?”

  “二十二两……”

  “你家有银子,你让你老婆卖身?!”黄班头也觉得这家子太不可思议了,他不认为自己这个班头有多干净,但从今以后,他绝对要以自己是个清白人而自豪了。

  “这……家里的银子是要应急的,且,我日后赶考也是要银子的。”

  “赶考?呵呵。”黄班头懒得理他了。

  “你娘子不愿,你就将她杀了?”

  “不不不,我没杀!我、我想着是给娘子银子与她和离的,但那日……突然,娘子就……”

  “你怎么知道你娘干的?”

  “我娘换了我娘子的衣裳,她把洗干净的衣裳晾在家里,那衣裳……在朝下滴血……后来,我、我前些日子去找了有娣,然后有娣也……”

  卢斯恶心得要命,其他人跟卢斯的反应也差不多,恶心又愤怒,外加毛骨悚然。

  秀才娘子的死,因为朴老太不愿意让她带累自己儿子的名声,又不愿意出钱好合好散,一怒之下把好好的一个女子给杀了。朴秀才明知道这样,闷不吭声,第一次还算是他为了保住自己的娘,但是后头……这人还去找其他的女子相好,被他找了的女子,也都让他娘给杀了。

  “你老婆死了,那个有娣也死了,你如何还要去找其她女子?!”

  朴秀才很诧异的看卢斯:“我是男人,我当然得要女子了,况且……三娘就算了,她毕竟是我妻子。其她那些女人,确实是她们不好,一个个的都想纠缠着我,见着我就跟见着蜜糖似的,她们要是不缠着我,也就不会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