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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1 / 2)





  知知提及此,陆铮倒不在意,道,“无妨,你去便是。”

  知知应下,又想起婆母和长嫂。几日前,陆铮已派了人去接,算算日子,应当已在路上了。

  思及此,知知道,“前日夫君同我说,要接婆母过来,我便令青娘收拾了东院,一应都准备妥当,只等婆母了。长嫂那里,我则收拾了西院。夫君觉得可以麽?”

  陆铮并不在意,颔首,去握知知垂在膝上的手,温存道,“自然,你一向心细,你安排便好,不必来问我。”

  顿了顿,又思及母亲肖夫人古怪性情,低声道,“我知晓你性子柔顺,不欲同我阿母争执。我阿母性情偏执,近年愈甚,我亦不能时时留在府里,倘她行事过分了些,你——”

  他本想说,你避着些,但话到嘴边,又难以开口。

  他发现自己,愈发不忍让江氏隐忍,停顿片刻,道,“罢了,我来同阿母说。”

  知知亦非蠢人,闻弦音而知雅意,道,“夫君的难处,我晓得。自古婆媳不合,便是常有的事。待婆母来了,我会尽力同她相处,不会让夫君为难的。”

  其实陆铮夹在她同肖夫人之间,处境的确很尴尬。一方是寡母,一方是妻子,但他也尽力转圜了,从未让自己受什么委屈,时至今日,两人亦已交心,知知便不舍他费心这些。

  且在知知看来,肖夫人说到底是夫君的母亲,自己真心敬她,她未必会冷言冷语。便是些冷言冷语,受了也就受了。

  几日后,广牧举办妇好祭。

  知知作为主祭,一袭端庄华服,登至高台,迎风之下,华服招展,如同翩跹蝴蝶,又若九天神女。且她容貌甚妙,远远望去,肌肤雪白,双眸清亮,盈盈春水,令人望而向之。

  此前主祭妇好的,一直是钟氏妇,钟氏之中论资排辈选出的,自然皆是年纪偏长的妇人,端庄大气自是有的,但颜色上不免就差了几分。如今换了知知,郡中百姓皆眼前一亮。

  高台畔有学子,被请来作诗赋。循旧例,待妇好祭结束后,所作诗赋便被编纂成册,供于郡中史阁。此前,诸学子一向头疼,妇好祭年年有,且年年相似,歌功颂德之词,早已用烂了,每每挠破脑袋,也只写出些陈腔滥调。

  今年却不同,当见到登上高台的姝丽美人时,姿态端庄不失窈窕,学子们俱蓦地文思泉涌,笔下生花,顷刻之间,全都伏案作赋。

  待知知诵了妇好祭后,由人引着下了高台,祭官来道,片刻后还有妇好祝。

  知知应下,待有人来请时,又登上高台,为几个选为代表的女童行妇好祝。

  女童俱玉雪可爱,年岁不大,却十分乖巧伶俐,知知见了便十分喜爱,一早上俱做端庄神情的面上,忍不住露出一抹淡笑。随后,语气温然,声音清亮,为几位女童行妇好祝。

  “一愿汝平安康健。”

  “二愿汝福寿绵长。”

  “三愿汝如妇好,此生无憾事。”

  第34章 吃醋

  从高台上下来, 知知背后香汗淋漓,好在面上妆容服帖。华服虽美,却十分厚重。今日艳阳高照, 高台上又无遮拦,端的是折磨人。

  青娘心疼坏了,忙取出带来的轻薄夏衣,道,“娘子快换一身, 别中了暑气。”

  知知进了准备好的房间, 在青娘的服侍下,脱下厚重的华服,紧贴在纤细身体上的里衣湿了大半。她的肌肤养得好, 青娘边替她脱了里衣,便心疼道,“都闷红了,回去得涂些膏……”

  知知亦难受得很了,只觉得浑身不舒服,换上了轻薄夏衣, 仍觉得身上有种怪异的湿腻感,恨不得立即回家净身。

  再出来时, 知知已换了个模样,头上沉甸贵气的饰品俱摘了,身上厚重的华服也脱下了,雪白轻便的夏衣上身后, 衬得盈盈一握的腰肢越发细,乌黑的长发垂在背后,衬得后颈露出一抹肌肤雪白, 加之知知笑容温和,身上亦没有时下高官夫人的傲气。她走出时,人群忽的爆发出一连的“陆夫人”……

  方才于高台上,得端庄大气,知知便一直克制着神情,神色郑重。

  如今下了高台,又被百姓们围着,她便不由得露出温然笑意,唇角微微上扬,眸含暖意,令人看了便觉得十分亲近。

  陆铮策马来时,目睹的便是这一幕,自家妻子行走于人群中,四周围堵着诸多百姓,眼神俱不离她。

  他心中蓦地涌上了一股淡淡的不快的情绪,犹如自己珍藏的珍宝,一夕之间,忽的公之于众,灼灼光辉显露在世人面前一般。

  他疾步上前,人群见是陆铮,俱自动分开一条道。

  入内后,陆铮毫不在意众人目光,行至知知跟前,与她并肩,牵了她的手,冲着四周百姓微微颔首。

  广牧百姓们还是第一次,见到太守夫妇同时露面,俱齐齐望着二人,见一双璧人,犹如佳偶天成,原本冷厉凶悍的陆铮,此时竟显出几分温情来。

  人群中不知何人起的头,众人开始欢呼。

  伴随着人群欢呼声,一年一度的“妇好祭”取得了极佳的效果。

  过了几日,祭官还满面喜色送来了本册子,由妇好祭当日学子书生们所做诗赋,收集编纂而成。

  知知收下册子,想着闲暇时候翻一翻,随手搁在一边,哪晓得第二日,便怎的都寻不到那册子了。

  陆铮回来时,她恰好遍寻不见,顺嘴问他,“夫君可瞧见上回祭官送来的册子了?我昨日搁在案上,今日便不见了。”

  陆铮漫不经心道,“大概被当成废纸清走了。”

  又大掌搂过知知的腰,不许她再寻,沉声道,“有什么可看的,不就是一群书生歌功颂德的陈腔滥调,没什么特别的。”

  知知被他拥着,不得不坐在他腿上,仰脸问他,“夫君怎知道的,夫君看过了麽?”

  陆铮略一低头,便能看见她一双明亮干净的双眸凝视着自己,犹如暖暖春水,脑子里忽然冒出那些学子诗赋中形容她的华美词藻,虽然他心中不喜,但却不得不承认,那些通篇赞她姿容的篇章,的确写的极到位。

  想到那本被他丢进池塘、毁尸灭迹了的册子,陆铮不自在撇开头,淡道,“随手翻了几页,无聊得很。”

  知知没怀疑,温顺道,“那我便不看了。”

  陆铮最喜她同自己私下的温顺模样,忍不住低头去吻她,知知亦微微仰着脸,双手揪着陆铮的衣襟,乖乖让他吻。

  陆铮从前觉得,女色不过如此,如今才晓得了,不过是没遇上对的人罢了。倘遇上对的人,莫说她不勾引自己,便是她只娇娇怯怯望着自己,他都无力招架,只得束手就擒。